「对,我是无赖。」
「我就是坏了胚子了,反正也死过一次,我没什麽好怕的。」
「你再杀我一次也没什麽了。」
谢望舒看他这幅蔫头耷脑的样子莫名不爽,谁还没死过一样,於是故意挑着刺激他的话来讲。
「好啊。」红衣仙师环着手,狭长凤眸斜乜着嗤笑出声,「你自己把护心诀解了,为师成全你。」
少年浑身发冷,谢望舒果然还想杀他。
是他自作多情了,柳归鸿如是想。
幻境就是幻境,梦里说的话,怎麽能当真?
於是少年咽下喉中梗塞的言语,忍住眼尾将要浮起的飞红,乌沉漆目含恨瞪着那招展的红衣,倏然咧出一个惨烈的笑来,猩红唇色显得脸色愈发惨白。
「我偏不。」
柳归鸿如是说到。
你要杀我,我偏不死。
没谁能再杀死他。
少年转身欲走,可方才的对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刚一抬脚就踉跄了一下,他用力拍开谢望舒去扶他的手,摇摇晃晃的又回了飞鸿居。
不欢而散。
谢望舒看着手上被打出来的浮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懒得哄,反正小兔崽子也不领情。
……
招摇峰。
盛招摇挑眉看着施施然落座的红衣客,出於好奇,她真诚的发问。
「玄凤,你很闲吗?」
谢望舒捧着茶杯,笑眯眯的回答:「是啊。」
「我被徒弟扫地出门了。」
「……」盛招摇觉得她应该是昨日练了一夜的刀然後现在不清醒,玄凤君都会开玩笑了,「你拿我寻开心呢?」
谢望舒喝了口茶:「没有啊。」
「那陪我练刀。」盛招摇拿起还没在架子上搁热乎的断恶刀,「反正你看上去很闲。」
谢望舒撇撇嘴:「不练,我都练了三四百年了。」
盛招摇直接拔刀:「你练不练?」
谢望舒把手里的茶喝完:「你们体修真霸道,走了走了。」
然後飘去了正阳峰。
「哎呦你这儿果子真好吃。」谢望舒一口一个小仙果,「哎,这什麽果子?回去我也种点儿。」
吕羲和在思考该怎麽跟他说这仙果不能多吃,灵力太丰沛,要亢奋好几天的。
「这叫凌霄果。」他拢着袖子,「长恨峰上种的。」
谢望舒一拍大腿:「那我待会儿去找明煦!」
然後直接袖里乾坤把剩下的果子连碟卷了直奔长恨峰,只剩吕羲和袖着手,一袭青衫风中凌乱。
长恨峰。
明煦赶走了看热闹的弟子,红着脸拉着不知道在找什麽东西的谢望舒进了正堂。
一进门谢望舒就被金碧辉煌闪了眼。
「怎麽了?」明煦看他忽然愣在原地,以为他发现了什麽问题,顺着他的目光将整个长生殿扫了一遍,「哪里有问题吗?」
「……没什麽。」谢望舒眨了眨被闪的有些乾涩的眼睛,他知道明煦是皇子出身,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封建社会最高统治阶级的雄厚财力,「你这儿平时就这麽……亮堂吗?」
明煦:「?」
他在说什麽东西?
谢望舒认真打量了一下明煦本人——紫衣金带,玉冠佩环,因为本命法器是弓箭,拇指上常年带着扳指,通身皆是骄矜贵重的君子气度。
总之就是,全是法器。
重不重谢望舒不知道,反正肯定很贵。
第10章噩梦
等谢望舒被明煦的大弟子送下山时才想起来忘找凌霄果了。
但他懒得再上山,於是直接又去了太阴山。
可很快他就後悔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