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仿佛被细密的小针刺得酥痒,带着针脚扎入时的疼痛,让她突然间透不过气来。
「怎麽?不继续问下去吗?」
也许是情绪起伏过於激烈,纪舒遥眼前又开始发昏,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
她却强撑着逼问沉默的黎程,冰冷的口吻和眼神如出一辙。
也许是被纪舒遥审判似的冷漠表情激怒,黎程一开始的惊愕和躲闪荡然无存,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纪舒遥,你不觉得你的话太难听了吗?」
「我和她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我曾经做了什麽让她误会的事情,那是我的问题,我道歉。」
「但『小三』这个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纪舒遥感觉自己大脑的血直往上涌,手都开始不受控地颤抖着,她冷笑一声,
「你道歉,你该跟谁道歉,跟她还是跟我?」
她说着,眼前一黑,身子轻微晃了半分,下意识用手撑住化妆台。
还没缓过劲来,一双手已经扶上她的肩膀,
「怎麽了,不舒服吗?」
黎程问得有些慌张,语气也缓和下来,
「要不要紧啊?」
纪舒遥抖动肩膀,好像嫌恶的样子,从他的怀抱中闪脱出来。
眉心微蹙,冷冷盯着他,「你在关心谁要不要紧呢,我?还是你的孩子?」
黎程动作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舒遥的躲闪,僵硬过後,眼神中重新染上恼怒,
「纪舒遥,你简直不可理喻。」
纪舒遥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是悲伤愤怒之後的死寂。她没有说话,从黎程身边绕过,走进衣帽间。
黎程颓然坐在床边,有几分懊恼,为自己今天的冲动。他低头耸拉着肩膀,双手交叠在岔开的腿上,无意识转着左手上的婚戒。神色凝重。
衣帽间的门打开,黎程抬头的瞬间,只看到纪舒遥离开卧室的背影。
他头脑一热就追了上去,在门厅把要出去的纪舒遥拦住。
「你去哪里?」
黎程拽住她的胳膊,眉头紧拧。
「出去走走,不用你管。」
纪舒遥语气冷淡,一脸倔强,没有给拉住自己的丈夫丝毫眼神,作势要走。
「你是我老婆,怎麽就不要我管了!」
黎程被她毫无感情的口吻气到,扬声说道,在她小臂的手也抓得更紧。
纪舒遥没说话,只是用力想要甩开黎程抓住自己的手。
可她的力气毕竟还是小了点,没有一下挣脱开,於是心里又气又急。
两人僵持之间,纪舒遥陡然发力,狠狠将胳膊扬起。黎程没留神,松了点劲儿,被她挣开。
纪舒遥的手由於惯性的力量,来不及收回,扬起时狠狠打在了吊柜的下缘。
然而,她来不及感到疼痛,只听到「刚当叮铃」一通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