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程眉头紧拧,盯着纪舒遥的眼睛,沉声问道。
纪舒遥丝毫不怯,不怒反笑,反问他,
「你不是说手镯修不好了吗?」
「黎程,我倒想问问你,一个修不好的手镯,是怎麽堂而皇之出现在你前女友的手腕上呢?」
说罢,一双冷冽的眼睛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看得黎程心头骤然一紧,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下来。
「遥遥,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她又去找你了。」
黎程眉头紧拧,语气中有几分焦灼和迫切,
「无论她跟你说什麽,你都不要信。我发誓,我和她现在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纪舒遥盯了他两秒,忽然眼波流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可是黎程,她说这是你送给她的。」
「怎麽可能呢?」,黎程急着辩解,「我托了很多朋友才找到人把手镯修好,修好之後我放在车里,被她那拿走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强作镇定,一连串解释完才发现被纪舒遥下了套。
「所以你们现在还在见面?」
纪舒遥嘴角的笑有些维持不住,她有些凄楚地看着黎程,眼神逐渐化为虚无。
她话语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安静几秒,
「你真的骗我太多次了。」
「黎程,你都让我觉得,我要是再装作什麽都不知道,自己很可笑。」
「那你呢?」
「纪舒遥,你能告诉我上次出差是和谁一起吗?真的是出差吗!」
被揭穿之後的黎程,表情由开始时的乞怜陡然变得冷峻,抓住纪舒遥手臂的力气也加大,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紧紧贴住。
他强迫似地盯着纪舒遥的眼睛,像个疯子一样,眼神中掀起的妒火快要将眼前人人灼烧乾净。
「你以为我就什麽都不知道吗?纪舒遥,你骗我的又何止是一件两件。」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往日温润柔和的眉眼此刻仿佛压着千年冰雪,寒意逼人。
「你和。。。。。。」
黎程好像在拼命克制,那个名字都说得艰难。
「算了。」
他的手颓然松开,无奈地抿了抿嘴唇,脸上紧绷的表情也松懈下来。
「你休息吧。」
声音淡淡的,仿佛和刚才怒火中烧的完全是两个人,又恢复了他往常冷静自持的样子。
「黎程,既然我们谁都不相信谁,离婚吧。」
纪舒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强忍住心头的苦涩,冷静地说。
黎程没有回头,脚步却闻声停住,
「你想都别想。」
纪舒遥睡在主卧,黎程去了客房,
两个房间,一夜辗转无眠。
黎程的听觉灵敏,主卧的洗手间和客房隔着个过道,半夜他听到纪舒遥隐约的呕吐声,不觉屏住呼吸,心紧紧揪作一团,凝神听着。
终於还是按耐不住,来到卧室门口。
纪舒遥没锁门,黎程拧开把手,推门而入。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被吓了一跳。
「嗯?」
纪舒遥被开门声惊起,瞪大眼睛,看着门口有些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的人。
「没事。」
黎程对自己幻听这件事感到有点没面子,硬邦邦扔下一句,确认纪舒遥真的没事後,飞快转身离开。
周六,黎家的家宴被安排在了他们常去的酒店。
整整一周,两个人都保持着冷淡疏远的距离,每天能不碰面就尽量不碰面,即使迎面相对,纪舒遥也把黎程是做空气,目不斜视地走过。
可是到了周六,两人却不约而同默契地开始演起戏来。为了不让程婉和黎铮言看出破绽。
直到进了包房,黎程才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谁。
他的目光登时冷却下来,看了眼身边的纪舒遥。却发现她神色如常,言笑晏晏,显然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