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持盈警铃大作。
鼻间渐有铁锈味,她太清楚辜筠玉什麽性子了,端着他的脸强迫他面向自己?。
如若换作一般,白持盈决计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让他顺从自己?。
辜筠玉想?挣脱她,却还?是晚了一步,肺腑中再一次涌上鲜血,滴滴答答浸湿了白持盈身?前的锦被。
她一惊,瞳孔霎时睁大:「你到底怎麽了?」
*
沈是没想?到自己?来到洛阳,第一个见的不是石当家,不是安王,也不是许副官。
而是那?个从前给白持盈还?有辜筠玉看病的老尼姑。
说是尼姑,其实她更是个郎中,酒肉是不忌的,她一顿能吃一整个酱肘子就三?万白饭;牌是要打的,沈是被她拉着糊里糊涂地上了三?副牌;她甚至还?有个半大的小孙子,光着屁股满院子地跑。
沈是有些不耐烦。
虽然不知晓为何稀里糊涂就来了洛阳,但他心想?着,若能先找到石当家,有个认识的总比孤家寡人的好。
却不料被这婆婆拦了下来。
在?老婆子要摸过第四圈牌时,沈是拒绝道:「婆婆,抱歉,我?实在?是有要是在?身?,恕不能久陪。」
他刚一起身?,一阵巨力将?他压了回去。
沈是心惊万分。
他长年习武,师从名将?,又久历沙场,气力自然是常人难敌,如今竟然被一瘦弱的尼姑婆子一指轻轻压了回去,怎麽不惊诧!
「你们现在?这些孩子,便是太心急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些牌整好,笑眯眯地转头看向沈是。
「你因谁来洛阳?」
「自然是因为……」
沈是觉得?她这话问得?没有没脑又有些怪异,话刚出了一遍,急急停下了。
「自然是因为老婆子我?。」
尼姑婆婆那?根布满皱纹与角皮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什麽?」
沈是皱眉。
「不是……」
他是为了白持盈。
可话还?未说出口,他便觉得?不对。
他是为了白持盈离开的长安不错,可归根到底,却不是为此?来的洛阳。
准确说,他被不知什麽东西引着来了洛阳。
婆婆仍笑眯眯的。
「你这孩子挺聪明,比那?两个聪明多了。」
「他们既然抽不开身?,便由你来看吧。」
婆婆拜拜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