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未识得自己现处何方,便被人拉扯着?头发扔到了一旁墙角处,一股骚臭味儿袭上?鼻腔,白持盈重重咳嗽了几声。
剧烈的撞击让白持盈全然清醒了,视线血红模糊的一片,她定?睛瞧了好一会儿,才瞧清楚眼前的景况。
是一处破庙。
庙里?墙毁壁塌,供台上?久无香火,反生了许多苔藓,神像金身剥褪,偶有断碣脱落,摔在地上?,惊起?枯松寒鸦。
不远处生着?一堆柴火,但这庙里?过於潮湿,那?柴烧得并不旺,阵阵冷风透过吱呀响动的木门钻进屋内,吹得人一阵寒战。
白持盈终於看清楚了杨惊生。
杨惊生一身粗布衣裳,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张尖细的面?庞满是戾气。
见白持盈似是能视物了,他忽然啧啧笑了一声。
「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时辰了,辜世子竟然还没叫人把东西?送到码头,真是叫人讶异。」
白持盈浑身都在抖,可也只能装作镇定?的样子,没有发话。
但杨惊生也并没有想让她回话,只接着?神经兮兮地继续啧啧笑着?。
像是得了什麽疯症。
他低着?头,手中摆弄着?杂草。
「杀了他,杀了他……我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他喃喃了半晌,忽然猛地抬头。「你也不该是!」
杨惊生尖叫起?来。
「你应该现在在陈家?庄才对?!你要?被关三年才对?!这样才对?!现在不对?!」
听着?这声音尖利的「疯话」,白持盈忽然心头一颤。
什麽三年!这是怎麽回事!
杨惊生忽然扑上?前来,狠狠捉住白持盈的领口尖叫:「你怎麽能跑出来呢!你应该留在陈家?庄,由我救下来送给辜筠玉,救下他最爱的女人……最爱的女人……然後飞黄腾达!飞黄腾达!」
白持盈一双眼睛乍然睁大,但是她不敢表露出什麽来,只能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
这人也是重生的?
亦或是通过什麽知晓了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
白持盈浑身起?了一层冷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刚开始,她还是为杨惊生绑他是因为那?日在陈家?庄,辜筠玉为自己挡的箭——那?几乎是以命换命的一箭。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这麽简单。
「可是他为什麽还没把银子和路引送到码头呢……为什麽呢……」杨惊生在破庙里?神经兮兮地踱步过一圈儿又一圈儿,踩得杂草咯吱乱响。
就这样又踱步踱了两刻钟,杨惊生焦急地数次向门外?探去,显然是在等什麽人。
「为什麽要?这麽逼我呢?嗬呼——我们应该才是同路人,哈哈哈哈哈……疯子,他就是个疯子,一个疯子……」
「王令宣已经死了,头都没了,王家?人却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还对?外?称是受着?风寒不便见客,哈哈哈哈哈哈,一群怂货!」
他忽然停下动作,扭头盯盯地看着?白持盈,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来:「本?来不用你受这个苦的,只要?他愿意?和我分享一些小小的丶微不足道的东西?……可是他不愿意?,还要?杀我……我就只能……」
「把你绑来了。」
白持盈忽然想到了什麽。
一个巨大的丶不幸而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
她摇摇头,试图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不会的,不会的,辜筠玉不会这麽做的。
月亮又移了一点儿,天?色已经发亮,白持盈看着?杨惊生神神叨叨半晌後瘫坐在柴堆旁。
她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恢复了些气力?。
不能干等着?,不晓得这人会做些什麽事儿,更不晓得他绑了自己是想要?挟辜筠玉什麽,现下这样太被动了,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
悄悄朝四周望了半晌,白持盈看到一处积了一堆废瓦片的墙角。
白持盈缓慢地丶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动到那?个有碎瓦片的墙角,用馀光盯着?杨惊生,确信这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疯魔中,没有时间理自己。
反手抓起?一小片儿瓦片,有些硌手,但顾不上?那?麽多了,白持盈死死捏住那?片瓦片,攥在手里?一点儿一点儿割着?那?麻绳。
蒙汗药仍有些效用,故而白持盈还有些使?不上?力?,那?麻绳断得极缓慢,到最後手心倒是被划开深深的一道血口,麻绳还只毛边了一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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