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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东川（第1页）

第38章东川

苏厄没有理她，笑得开心极了。笑到最後，他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撑着膝盖喘熄。

他轻轻摇着头，笑着低声说：报应，这就是报应。我就是报应啊。

说完这一句，苏厄浑身卸了力，倒在了土堆一旁，阿婆见状，逃似地回了主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没动静了。

我看着昏倒在院子里的苏厄，连忙走了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

却没想到在我握着苏厄的手想要扶他的时候，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只手狠狠扣住了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颤。

苏厄眼中疯狂的神色还没有褪去，我却分不清此时的他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他对我说：他们都欺负我，你管不管？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苏厄不依不饶。

你管不管？

你管我吗？

管吗？

“我管。”我说。

我看着苏厄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脸颊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泪，这麽说。

我说我管。

雨快要停的时候，苏厄终于在我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给他拿毛巾擦了身上的水，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院子里一片狼藉，我得去收拾好。

我想到在我最初想要过来跟苏厄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屡次推拒，我想到我不在的时候，每一次下雨苏厄可能都会把院子里那一块儿地刨出来，等到雨停清醒过来，又再把那里埋回去，我这样收拾，就是在告诉苏厄，我知道他的难言之隐。

那被苏厄刨得乱七八糟的地方，其实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当我心跳如鼓着，慢慢靠近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了。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不去看，拿起铲子，将土一铲一铲填回去，费了些功夫，将土填平。

将一切干完之後，天已经大晴了。

在那里蹲了半天，我想要撑着膝盖起来的时候，手一脱力，竟然又重新跌了回去，摔在地上。我感觉一下也不想动，干脆就在那坐了会儿。

我脑子发空。

直到终于缓过劲儿来，我才起来。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我又想起阿婆浑身湿着躲在屋里面，犹豫了犹豫，走到主屋那边，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我叫了一声：“阿婆。”

还是没有动静。

我又站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将门推开了。

走进去，我看见阿婆就坐在床边，像是发呆似的，两只眼睛看着墙角的方向，浑身的水一滴一滴往下。

我缓步走过去，对阿婆说：“阿婆，把衣服换了好不好，这样会生病的。”

阿婆的眼睛动了动，向我转了过来。

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阿婆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她对我说：“小光……是不是你啊，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她想要的答案，而是问她：“阿婆，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麽。”

阿婆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她的眼中涌出失望，最终她收回了目光。

像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在她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