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相亲了。”顾斐笑了笑,打开话题:“是个男的。”
明骊挑了下眉,最近倒是没听到顾斐的动向,便顺着话题问:“感受怎麽样?”
“很一般。”顾斐皱着眉:“大学没上的思政课在那一个小时里上完了。”
顾斐的相亲对象是个大学老师,三十岁出头,没有秃顶没有发福不戴眼镜,长相周正,家里是做进出口贸易的,生意规模比顾家差远了,但也算是小富之家。
这大抵也是她母亲精心挑选过的对象。
但人行不行只有相处过才知道。
明骊听顾斐淡淡吐槽这人的言行,形容得十分生动,明骊听得乐不可支。
等顾斐讲完,明骊才收敛了笑:“那你们有下次约会吗?”
“不知道。”顾斐说:“昨晚才见的面,之前在微信上聊了五天,从昨晚见过面以後就没再发过微信了。”
顾斐把手机扔在桌上,无奈扶额:“他最好把我删了。”
明骊摇了摇头:“希望吧。奶奶有没有再给你安排别的?”
“目前没有。”顾斐抿了口咖啡,加了两袋黄糖和奶的咖啡还是一股苦味,语气淡淡地:“我的事说完了。说说你的呗。”
明骊微怔,没反应过来这种猝不及防的提问。
但怔愣两秒後也就知道了,随後便知道了顾斐的来意。
明骊笑了,“没什麽好说的。”
昨晚的事大抵已经让她再一次成为了圈子里的笑柄,就连顾斐这个不怎麽参加晚宴的人也知道了。
“阿骊。”顾斐扫了她一眼,不敢多看她几眼,生怕看得多了就泄露出什麽,可她语气温柔,“这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道是在说她的日子,还是在说明骊的日子。
“一天一天过下去。”明骊说:“总有一天能走到头的。”
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只要是路一定有尽头。
明骊倒没有顾斐那麽悲观,她总觉得顾斐有些忧郁,就连笑起来也是悲伤的。
明骊感受到了顾斐眼神里传达出来的同情和悲悯,甚至有些许愤怒,但她自己倒没那麽难过。
睡了一觉心情已然调节了过来,尤其早上顾雪蔷没有当着她的面发火,还朝她笑,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能看到璀璨的艳阳,喝着温热的咖啡,跟朋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轻松聊天。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明骊想,她应该满足。
她是满足的。
在家庭破産负债累累以後,还能有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棒了。
如是想着,明骊感觉自己更轻松了些,跟顾斐说话也更松弛:“你有没有相亲对象们的名册?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
“没有。”顾斐说:“我的选择不多。”
她在顾家是很尴尬的存在,要不是老太太庇护着,早都被踢出家门了。
没有人认她这个妹妹。
尤其是顾征博,突然冒出个丫头来说是老太太的干女儿,也就意味着以後要分顾家的家産。
东西就这麽些,你分得多了他就少了,自然会有争执。
所以顾征博明里暗里都在挤兑她。
顾斐不能选大富大贵的丶有权有势的,也不能选太掉份的,在中间层的普通人里选个自己相处起来不累的,很难。
学历高的嫌她学历低,长得丑的她看不上,长得帅的基本都不找她这碗软饭,最重要的是,顾斐就不喜欢男的。
她讨厌男人,无比讨厌。
男人这种生物对她来说就像是厕所里的蛆,恶心得要命。
让她跟男人接吻睡觉比让她吃屎都难受。
但她从来都没跟人说过。
她一直没公开说过自己的性向,别人问起来她也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但事实是,她想在顾家留下来就只能说自己喜欢男人,往後也只能找个男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