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兮涵闻言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那边又不让你去。”
“不是。”明骊沉声。
孙兮涵问道:“那你那儿是出了什麽事儿?严重吗?”
“我……妻子昨天发烧了。”明骊斟酌着说出这个称谓:“看起来有些严重。”
“发烧是会好的。”孙兮涵说:“你又不是医生,难道你在这她就好了吗?但出国表演的机会不多。尤其这个机会是代表学校……”
代表京安大学。
这几个字的分量有多沉明骊还是明白的,这意味着她毕业後不算丰富的简历里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以明骊这几天的练习没有半分松懈。
“我知道。”明骊沉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我会准时到机场的。”
孙兮涵这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尚未完全松完又想起前段时间的明骊——她看起来不像是个特别坚定的人。
尤其是在顾家人面前。
于是孙兮涵又不太放心地在电话里叮嘱了一番,诸如不要轻易听她们的话,机会是要自己争取的,就算是生病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病,总会好起来的,如果明骊的老婆爱她,那一定会支持明骊的决定等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说到後边,明骊都已经神游了,只能依稀捕捉到几个字。
终于,明骊挂断电话,从衣帽间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开箱之後把自己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简单收拾後放进去,然後封箱。
她的衣服是成套的穿搭,拢共三天,每天都有一套新衣服。
行李箱也不大,22寸的,将轻便出行贯彻到底。
忙完这些她才回到卧室,医生又给顾清霜挂了一次水,这次加重了剂量。
明骊便在一旁守着她吊水,期间顾雪蔷来过两次,看见明骊的行李箱之後多瞟了几眼,明骊便跟她提了去国外表演交流的事,直言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顾雪蔷淡淡道:“是好事。”
又问及公司里事是否安排妥当,明骊一一报告,有条不紊。
顾雪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明骊却看向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顾清霜:“但霜霜这里……”
“无碍。”顾雪蔷眼神里都是担心,却嘴硬道:“不过是个发烧,也烧不死人。正好让她长长记性。”
明骊闻言放松许多,在跟顾雪蔷提出这件事之前,还以为顾雪蔷不会同意。
但隔了会儿,顾雪蔷又说:“往後有这种事要提前说,要是跟家里的事撞了档,我怕是不会轻易放你走。”
明骊点头:“知道了,母亲。”
却在心里想,不会轻易放你走,并不代表不会放你走。
也就是说有机会。
顾雪蔷确实是嘴硬心软。
明骊晚上也没休息好,但这一上午也放心不下顾清霜,于是一直守着她,直到十点钟,明骊又收到孙兮涵的微信提醒她可以出发了。
临出门前,明骊又给顾清霜测了次体温,38度9。
温度节节攀升,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挂的水对顾清霜来说没一点用,吃进去的药也像是失效了一样。
明骊皱着眉给顾雪蔷打了个电话,询问她要不要把顾清霜转到医院里做个彻头彻尾的检查,如今这种现象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发烧。
就在明骊给顾清霜打电话时,一直在床上躺着没动的顾清霜侧过身捂着心口干呕几声,而後把明骊在她昏昏沉沉时喂的药和水全吐了出来。
她快把苦胆都给吐了出来。
明骊急忙挂断电话去给她拍背,又看见她手背上回流的血管,立马伸手把针管给拔了,吊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流在地上,混着顾清霜的呕吐物。
看得出来,顾清霜昨晚应该也没吃多少东西,几乎都是苦水。
没多久,顾雪蔷就带了人来。
她也担心顾清霜,今天上午都没去公司,直接在家里办公。
顾雪蔷的形式做派向来雷厉风行,没一会儿就把顾清霜安排离开,再一回头发现明骊还没走,不由皱眉道:“不是说十二点的飞机?从家里去机场还要半小时,你还不走?”
明骊担心道:“霜霜这边……”
顾雪蔷冷声道:“我自有安排,你去忙你的便是。”
说完还吩咐家里的司机快点把明骊送去机场。
明骊拎着行李箱踏出「顾园」,看见不远处顾雪蔷那挺拔的身影,梳的一丝不茍的头发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心里忽然对这里産生出不一样的情感。
这里,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