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哀求着,却让牧菡萏彻底死了心。
寒风肆虐,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更冷了许多。
为了偷跑出来,她不管不顾穿的也十分单薄,一身素白罗裙,整个人像是蒲柳,风一吹就彻底散了。
她脸色惨白,一言不发,转身便走,却被江明河拉住,“菡萏,等等我,求你了……”
牧菡萏挣开他的手,身子轻晃,险些摔倒。
她的心好痛,被撕扯着,几乎要被扯烂了。
江明河想扶她,被牧菡萏避开,“别……别碰我。”
她贴着墙壁,一点点往前,可脚下像是灌了铅,头也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菡萏,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牧菡萏不想再听,只低吼到,“你走,你走啊。”
却被江明河一步步紧跟,牧菡萏加快脚步,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力量,重重摔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江明河想去抱她,却被一拳头狠狠砸在脸上。
接着便是陆青丰愤怒的声音,“别碰她,滚开。”
俯身抱起牧菡萏,陆青丰丢下一句,“别再招惹她了。”
牧菡萏病了三个月,江明河与云文郡主的婚期定在了九月里。
这些日子,陆青丰一直陪在牧菡萏身边,时时照顾,日日相守。
他们自幼相识,如今也已经十七年了。
他们是知己丶是家人,陆青丰知道牧菡萏的心受了伤,为了让她走出来,陆青丰在接到外调公务的时候,便带了牧菡萏一起去。
他们一路南下。
四月里,他们走过烟雨蒙蒙的扬州丶体会姑苏的美景丶感受金陵城的繁华。
六月里,他们从江浙到两广,感受大海的壮阔。
最後,在八月回到京中。
一路走来,悲伤不再,牧菡萏重新振作,也终于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陆青丰,许是他陪伴在自己身边太久太久,也太过熟悉,便从未想过他会离开,也没有往更深的地方去想,更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以为那是亲情。
但其实,陆青丰这个人早就被她藏在了心里,只是藏得太深,不得窥探而已。
如今,最痛苦的日子皆是他在陪伴,她便一点点把藏在心底的他拉到了心尖上。
回京的前一晚,他们宿在城外寒山寺。
越是靠近京城,陆青丰越是忧心惶恐,夜不能寐,便坐在院中石桌上,愣怔的看着月亮。
牧菡萏也还没睡,知道他的心思,想说什麽,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倒是陆青丰,下定了决心般,问她,“萏儿,等你三年孝期过了,我们便成亲好吗?”
怕她不答应,又说,“不用着急答复我,这三年我定不会娶妻,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牧菡萏心思深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麽会应对他的万般深情。
好在,她没有拒绝。
“好,你容我想想。”
回到京中後,牧菡萏不再忧思其他,只一心帮着家中理事。
九月,京中热闹非常,江明河与云文郡主大婚。
一晃又是两年。
当年牧家虽受到三皇子事件的牵连,但老太傅早年毕竟是圣上的先生,圣上留了几分情面,没有削牧菡萏父亲的官职,这两年他被外派,一直在西北治理黄河水患颇得民心。
今年夏,河南等地又遇到雨灾,幸得牧父提早预防,及时治理,减少了民衆受害,也减轻了伤亡,民衆感恩圣上,更是万衆一心。
圣上知晓後,立刻下了旨意升了他的官职,将他调回京中。
时值九月末,夏末初秋的季节,云文郡主突然患病,缠绵病榻三月馀。
次年一月,云文郡主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