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菡萏听了两人的话,不由望向江明河,倒也认了出来。
不过此时不是叙旧的好辰光,见她面色依旧难看,秀姑急了,“麻烦公子在此照看我家小姐,我去请太医。”
“姐姐自去便是,小生定看顾好小姐。”
秀姑快步离开,倒也十分放心江明河,毕竟是新科榜眼,又是读书人,必定没有坏心思的。
牧菡萏的确是不舒服,江明河端茶倒水,担忧不已却又不敢越矩,只能干着急着。
好在他能言善语,便不停的与她说话,温声细语,温润如玉。
夜凉如水,今夜的月色极美。
牧菡萏许是着凉了,眼前一阵阵迷蒙,侧目看过去时,只觉得江明河整个人都笼在了一层昏黄的光影中。
那一刻,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寒来暑往丶秋末微凉,自宫宴後,牧菡萏一颗心便彻底落在了江明河身上。
他在翰林院当值,又得牧菡萏祖父太傅牧大人赏识,便时常出入太傅府。
今日一朵花丶明日一份点心丶後日一首诗,惹的牧菡萏心心念念全是他。
这日,牧菡萏去寒山寺上香祈福,回城的路上却下起了大雨。
荒郊野外的地界上,竟是有北边来的流寇,直接拦住了牧菡萏的马车。
好在牧菡萏出门时带了不少护卫,虽有些不敌,但胜在人多,只不曾想混乱之时,牧菡萏被流寇追着竟是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等牧家人接到消息赶去支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江明河比牧家人早先一步,可他自幼身子骨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寻了大半个时辰便累得气喘。
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寻到了牧菡萏,只是牧菡萏已然昏了过去,被人小心翼翼抱在怀中。
见到江明河,男人压低声音开口,“明河兄也接到了消息吗?萏儿没事,就是受了惊吓累晕过去了。”
此人便是新科状元陆青丰,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江明河把他视为了最大的劲敌。
“辛苦陆兄了,你也累了一路了,我来吧。”他上前想要接过牧菡萏,不想手上无力,险些害的牧菡萏摔在地上。
而牧菡萏这时候恰好醒了,一眼便看见了江明河,见他满头大汗,浑身狼狈的模样,一颗心更是乱了个彻底。
她真的爱惨了江明河,此刻因为他不辞辛苦的来救她,恨不得立刻托付终身。
她是真的吓坏了,只撑了一会儿便又闭眼睡了过去。
陆青丰被江明河的动作吓到,连忙托起牧菡萏,低声道,“还是我来吧。”
“也好。”
江明河一身冷汗,早已经精疲力尽。
休息了一夜後,江明河立刻登门探望牧菡萏。
却不想陆青丰比他更早,已经端坐床边,正在喂牧菡萏喝药。
“牧小姐。”
江明河走过去,神色不明。
牧菡萏怕他误会,立刻道,“你来啦。”
眼底的爱慕与欣喜藏也藏不住,江明河这才恢复情绪,忙关切询问她的情况。
陆青丰本就还有公务,喂完药便离开了。
江明河一把握住牧菡萏,语气急切道,“昨夜当真是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以後出门多带些人,若你真的出事,那我也绝不茍活。”
“不……”牧菡萏擡手掩他唇,摇头道,“别乱说,我舍不得你有事。”
两人柔情蜜意了一会儿,江明河渐渐变了脸色,似乎心中有事儿却强撑欢颜。
牧菡萏担心不已,便一再追问。
江明河吞吞吐吐,终是问到,“菡萏,你……你与那陆公子很是亲近,你们……”
“你别乱说。”牧菡萏连忙打断,“我只把他当兄长,我们自幼一起长大而已,你别多想。”
“如此这般,那我便放心了。”江明河叹了口气,才幽幽说道,“非我不愿你们来往,只……”
“我着实无法真心面对陆公子,他……”
“他当如何?”
江明河眸色暗了几分,“若我说,是陆青丰抢了我的状元之名,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