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嘉一。」谢绥抑又叫他,「你在躲我?」
「谢先生说笑了,无冤无仇,我躲你干什麽?」
他今晚一口一个谢先生已经让谢绥抑恼火,无冤无仇四个字说出来谢绥抑嘲讽出声,「无冤无仇吗?欺骗,很好玩吧?背叛,也很好玩吧?」
况嘉一垂首,分不清是额头更痛还是心脏更痛,血液在四肢翻腾,他用力地拉开门,轻飘飘地回答:「对,都很好玩。谢先生还想和我玩第二次?」
他说第二次,他记得第一次。
况嘉一故意装不记得谢绥抑。
也对,背叛者何须记得这些,只有被背叛的人才会耿耿於怀。
谢绥抑把那盒巧克力扔进垃圾桶里,空荡的垃圾桶发出带回声的响。
「我没兴趣。」谢绥抑冷声说。
况嘉一走了,门合上,锁芯归入锁槽,剩下满室寂静。
电梯正好停在11楼,况嘉一走进去,电梯里明亮洁净,金光闪闪,况嘉一的表情无处隐藏,也不需要再隐藏。
他抵住电梯壁,疲惫地闭上眼,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还在轻微的颤抖。
如果是四年或者五年前,况嘉一遇到谢绥抑,出现这样的反应说得过去。
但八年了,该过去的不该过去的都应该过去了。那些有的没的情感早该消失,两人在某个地方遇见,况嘉一想自己能风轻云淡地打个招呼,最多再问一句最近好吗,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说一些不过脑子的话来刺激他,也刺激自己。
临走前谢绥抑说的话况嘉一没听懂,但带着恨意的质问语气况嘉一听得分明。
恨况嘉一麽?恨他什麽。
难道在况嘉一走之後谢绥抑又去找他,没找到所以恨。
况嘉一在谢绥抑那喜欢没占多少,恨意却是时时都有。
况嘉一落寞地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凌晨一点的街道空空荡荡,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亮着灯,况嘉一口渴的厉害,进去买了一瓶水。
「先生我们现在做活动,买任何商品加一元可以换购烤肠一根,您要参加吗?」
况嘉一摇头,顿了顿,说:「拿一根吧。」
雨早停了,况嘉一走在潮湿的人行道上,慢慢喝完了大半瓶水,到一个暗巷口,况嘉一蹲下,手臂搭在膝盖上,手里拿着烤肠。
不多时,暗巷里响起细微的扰动声,一条浑身漆黑的狗跑到况嘉一面前,熟练地叼走了他手里的烤肠。
它很快就吃完了,吃完也不走,坐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前腿,抬头望况嘉一。
「今天很累,不想说话。」
黑狗恹恹地哼唧了一声,凑上前,自己把头往况嘉一手里送。
等它蹭了一会,况嘉一扶着墙站起来,「走了。」
瓶里的水还留有几口,况嘉一不知道为什麽这个点还有人在路上收拾垃圾,没穿环卫服,估计是自己捡着去卖。
况嘉一快走到他面前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况嘉一手中的瓶子。
晃了晃瓶中的水,况嘉一乾脆仰头全喝了,然後把瓶子递给那人。
那人伸手夺过,拧开瓶盖用力地把里面的余水甩出来,况嘉一脸上被溅了几滴,他走远几步,不怎麽在意地随手擦了。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依旧手里什麽都没有。
倒是有一肚子的酒,被况嘉一吐了一半,还有一个不清醒的脑袋。
这条路好像没有一个尽头,况嘉一走了好久,觉得很累。座椅里都是积水,况嘉一压着扶手,坐在了石坛的小台阶上。
临池常年多雨,天空总是蒙着一层雾,空气品质也很差,黑夜里没有星星,况嘉一伸长脑袋努力去找,月亮被闷在云後面,散出一点微薄的光。
这里的月亮也没有远溪的好看。
虽然况嘉一很久没见过远溪的月亮了,但他记忆里有,很大,很圆。有人还和他一起分享过月亮,在很多年前,用很差劲的手机像素。
现在没有了。
况嘉一仰头仰得脖子酸,低下头缓了一会,再抬起,看到眼前出现的西装裤腿,缓缓叹气。
「谢绥抑,你把我月亮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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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误会,谢绥抑和况嘉一的记忆存在偏差。简单来说就是谢绥抑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第26章一支烟
况嘉一走後,谢绥抑坐了一会,不明白自己来这的意义是什麽。
他走出门,电梯停在一楼,看着电梯数字,谢绥抑好像看到了况嘉一离开的背影,连和他说话都没回头。
谢绥抑自己开车来的,因为不熟悉路线,他没去找停车场,随便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