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原来当初那个福袋长这样。
「原来它长这样的。」况嘉一喃喃自语。
「这麽不珍贵吗?」谢绥抑像开玩笑,「都忘记它长什麽样了。」
「嗯。」
谢绥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说:「这里面还有东西。」
「我知道。」况嘉一笑笑,表情像回忆自己青春期干得幼稚傻事,「那金坠子还是我把游戏帐号卖了买的。」
他的语气让谢绥抑觉得这个福袋和金坠对况嘉一来说已经毫无意义,而那个被卖掉的游戏帐号变得尤为可惜。
谢绥抑把福袋重新收回自己的口袋,叫他:「况嘉一。」
「你说你之前喜欢我,我不知道。」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
谢绥抑看着况嘉一的眼睛,他知道况嘉一散漫的性格,但况嘉一之前从来没对谢绥抑这样过。
他对谢绥抑好像永远认真,眼睛看着谢绥抑的时候,里面只有谢绥抑一个人。
但现在谢绥抑看不到了,况嘉一似乎不再认真,他也和谢绥抑开起随意的玩笑。
「现在知道太晚了。」谢绥抑说。
「这有什麽晚的。」况嘉一还是笑着的,轻浮地问:「难道你现在还喜欢上我了?」
「不可以吗?」谢绥抑紧盯着他说。
况嘉一低下头,笑的肩膀忍不住抖动,再抬头时眼尾有些红,睫毛变得潮湿,似乎被水汽浸染过。
「谢绥抑,你最开始遇到我的时候喜欢我吗?」
谢绥抑没有说话。
「出事之前,我生日的前一个晚上,你那时喜欢我吗?」
谢绥抑仍然沉默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八年你没有联系我,也没有见过我,甚至最开始见面还恨我,然後过了一晚,你就喜欢上我了?」
况嘉一笑着,笑容真诚,毫无芥蒂,像是很认真地在问谢绥抑,「你觉得这个话可以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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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戒菸糖
广播大厅似乎传来了检票通知。
况嘉一回头望一眼,对谢绥抑说:「你可能看到了这个福袋,又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把愧疚和感动当成喜欢了。」
况嘉一说这话的语调和谈论今天是晴天一般疏松平常,理所当然,他宽慰谢绥抑,「让脑子消化两天就好了。」
况嘉一挥手,「谢谢你送我。」
匆匆走进候车室,即使离发车时间只剩下几分钟,况嘉一还是跑到便利店买了一瓶冰水,赶着检票结束的最後一分钟通过闸机,找到自己位置坐下。
水冰的手掌有些麻,况嘉一扭开盖子灌了好几口,才把心跳压下去,连带着胸腔的热度一起平复下来。
还真糟糕,况嘉一想,刚刚谢绥抑盯着他反问不可以吗的时候,况嘉一有一瞬间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成年人就算失态也可以维持好面部表情,更何况况嘉一也只晃神了一瞬。
大脑比身体先反应过来,理智地告诉谢绥抑事实,也告诉况嘉一自己。
列车徐徐启动,站台和线杆被抛在身後,高楼和汽车在车窗下像袖珍积木一样飞逝而过。
况嘉一闭了闭眼睛,预感自己打算在火车上补觉的计划又要失败了。
重新遇见谢绥抑後,其他先不说,单是睡觉况嘉一就没睡几个好的。
快到站时况嘉一浅浅地眯了一会,脑子里全是碎片的梦,似真似假,醒来後全都消失不见。
况嘉一揉着头下车,怀疑再这样下去他也要看心理医生了。
想到这个况嘉一顿住脚,既然谢绥抑知道自己记忆被篡改,也应该猜到那个心理诊所有问题,那就不用况嘉一再去提醒他。
虽然这与况嘉一无关,但想到陈述的样子,况嘉一还是不希望谢绥抑也变成那样。
回临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周一的医院人特别多,况嘉一等了一趟电梯,先去看了看邓莹,她在睡觉,护士提醒况嘉一去医生办公室一趟。
况嘉一在医生办公室外等着医生叫他进去,抽空拿手机看眼时间,发现谢绥抑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信息。
【你到临江了吗?】
【我是谢绥抑。】
况嘉一觉得奇怪又好笑,电话都打过好几次了,现在告诉他自己是谢绥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