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两次冷屁股,周任航纳闷:
「他到底在拽什麽啊?」
「大佬都是这样的。」况嘉一拍拍他的肩,「等你成为大佬,也可以这样。」
「不要。」周任航嫌弃,「谁乐意跟这样的人玩。」
接下来三周,况嘉一和谢绥抑没有任何交流,中途况嘉一犯了一次胃病,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天天下课第一件事就是去教室後面接热水。
谢绥抑在况嘉一犯胃病时感冒了,秉承着好同桌互帮互助的原则,况嘉一帮他接过几次热水。
後面不知道怎麽回事,谢绥抑突然不让他接了,连杯子都收起来了。
「你这到底图什麽?天天对着冷板凳笑眯眯,你喜欢他?」周任航站在教室後面的工具间里,问靠坐在那的况嘉一。
况嘉一胃还没好全,他接了一整瓶热水,隔着秋衣贴在肚子上,很暖和。
「我天天对你这麽好,你怎麽不说我喜欢你?」
「不好意思啊,我喜欢女生。」
况嘉一捂着瓶子,哼哼笑。
「那你怎麽。。。看他穷,同情他?」
况嘉一嘴角缓下来,问:「什麽意思?」
「明德不是有那个助学计划吗,只要成绩够好,达到要求线,就可以直接来明德上学,学杂费全免。我上次在名单里看到谢绥抑名字了。」
况嘉一脚用力,撑起来站直。
工具间里此刻只有他和周任航两个人,旁边的饮水机绿灯跳成红色,响起沉闷的烧水声。
「所以你同情他?」
「我同情他。。。」
谢绥抑猛地停住脚,後面同学推搡着,吵闹声不绝於耳。他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水杯。
可能是因为失去声音,老天爷在听觉上给了谢绥抑优待。他不仅能听到身後的吵闹声,还能听到隔着墙,从门口传出来的,况嘉一和周任航的对话。
烧水声还在响,满教室的同学欢快地讨论各式各样的话题,游戏的新皮肤,奶茶店的新甜品,某某的新周边。。。都是对生活的期待。
谢绥抑的沉默毫不起眼,被掩埋在吵闹里。
热水没烧好,进去也接不到。
谢绥抑握紧杯子,转身走了。
「我同情他。。。干什麽?」况嘉一一幅你是不是有病的样子,「他是我同桌,又不是什麽阿猫阿狗,我顺手帮他一下,说得我好像成救世主了。」
况嘉一瞥了眼门口,伸出手推门一掌,门缓缓合上。
「那个助学计划是怎麽回事?「
「就我说的那样啊。」周任航说,「我上次替向茉去整理资料,正好看到了。明德一学期光学费就快两万,还有其他费用,直接全免了。」
「不过也是。」周任航拨动饮水机的按键,水流出来他就松手,然後又按,来来回回地玩,「这大冬天他还穿着明德那丑不拉几的校服,我上次还看他穿帆布鞋,想着都冷。「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
「什麽?」
「冷宫里被皇上遗弃的妃子。」
「去你丫的。」
周任航用手接水,往况嘉一脸上泼。
况嘉一擦了,收起笑,对周任航说:「这话说完了就算了,以後别说了,不要当村口的长舌妇,好吗?」
「好好好。」周任航拉开门,「再也不说了。稀罕。」
况嘉一回座位,他特意从後面走,视线下垂,在桌椅间找到他同桌的腿,和他主人一样,端正地踩在两侧。
是一双全黑的运动鞋,看不出好坏,但至少比帆布鞋保暖。
况嘉一走到座位旁,谢绥抑仍然在写作业,这几乎是他的日常,上课听课,下课写作业。
放学前基本能把作业写完。
他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有点长,遮住了半个眼睛。
况嘉一看到他握笔的手,微微皱眉,怎麽又受伤了?
「请问手擦伤适合哪种药好?」况嘉一走进药店问。
「破皮了没?」店员问。
「看着像破皮了。」况嘉一用自己的手比划,他点小拇指那块,「手指看上去还有点肿。」
「是不是长冻疮了?」
「是吗?」况嘉一不知道冻疮是什麽,他拿出手机搜,看着图片,又对比下午看到谢绥抑的右手,指节上几块紫红色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