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说你生病了。”陆非寒脸上有点别扭,看起来还在因为前几天连炎的话而生气,但看见连炎苍白的唇色时,又无比焦急,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低声嘀咕着:“还有点烫。”
连炎愣在原地,用一双蓝绿色的眼眸打量着来人,陆非寒确实跟小时候差别很大,也难怪自己认不出来。
他思索的功夫,陆非寒已经将他拉了进去,关上了门,将自己带来的药放到桌上,又去厨房烧了热水。
“我带了点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连炎应了声,洗漱好後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粥,陆非寒一直盯着他,看得他有几分不自在,他寻了个开场白,问:“你是陆叔叔的儿子Lucifer?”
陆非寒像被击中一样,瞳孔猛地皱缩,顿时愣了两秒,擡头看着他,反问:“你记得我?!”
“算是吧。”连炎说,他擡眼看了眼陆非寒,“你跟小时候变了很多。”
也算是解释了一开始为什麽没有认出来。
陆非寒眼底盛着强烈的欣喜,抿了下唇,一扫先前的阴翳,小声道:“我还以为……”
“嗯?”连炎没听清,擡头看去,“什麽?”
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跟我相认。
“没什麽。”陆非寒笑了下,不动声色地朝着连炎的方向挪近了点,语气有点抱怨:“我以为你忘了我了呢,你连送我的生日礼物都不记得了。”
“生日礼物?”连炎怔了下,这个是真的没印象。
“你果然忘了。”陆非寒有点难过,但能记得他就够了,“我小时候缠着你,说你的表好看,然後我六岁生日的时候,你送了我一块表。”
然後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後来才知道回国了。
连炎经此提醒,确实想了起来,买表的那笔钱还是他小提琴比赛赢得的奖金买的。
“对不起。”连炎想起来陆非寒当时的表情还有那句“那对我有多重要”。
“没关系,哥,你还记得我就行。”陆非寒起身去倒了杯热水,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连炎看了会,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此刻透着疲惫和羸弱,棕褐色的头发有点乱,半垂的眼睫下是宛如宝石般的眼眸,鼻梁高挺,睡袍领口敞开了点,露出小半片胸膛。
他缓缓收回目光,摩挲着手上的表,那天扔完没一会他就後悔了,又回去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送去维修好了。
“哥,这些年你一直自己一个人吗?”生病了也都自己熬过去,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吗?
“嗯。”连炎捧着杯子,喝了口,热水顺着喉管而下,热流让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哥,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陆非寒又问。
连炎擡眼看向他,问:“怎麽了?”
“没什麽,我看了《一路同行》,哥喜欢那个许惊岁吗?”别人看不出来,可不代表陆非寒看不出来,连炎看许惊岁的眼神,绝对有好感,或者以上。
他说完心里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不自觉地变缓,等待着连炎的答案。
“他有喜欢的人。”连炎说。
“那哥别喜欢他了,换个人喜欢吧。”陆非寒在连炎疑惑的目光中,笑了笑,说:“哥,你考虑考虑我呗?”
连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觉得陆非寒脑子是被烧坏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
“知道。”陆非寒看着那双蓝绿色的眼眸,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从少年时期直到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喜欢的感觉,是他小时候仰望的身影,是聚光灯下的千万人偶像,是引领他追逐梦想的航向标,是连炎。
他很认真地说:“哥,我喜欢你,很小就喜欢你了。”
“多小?六七岁?毛都没长齐呢,谈什麽喜欢?”连炎皱着眉,只当他是小孩子的新鲜劲上头,没当回事,寻了个借口,“我现在没谈恋爱的打算。”
陆非寒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拒绝意思,死皮赖脸地笑了笑,一双凌厉的眉眼弯着,像条粘人的大狗,笑嘻嘻道:“我不急,哥,你什麽时候想谈了,跟我说声就行。”
连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吃了药就回屋睡觉去了。
“哥,你睡吧,我在这等你。”陆非寒喊了声。
连炎没理,眼睛紧闭着,心里却乱得厉害,这些年跟他表白过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陆非寒是最特殊也最直白的一个。
两人差了快十岁,就算相认,他也只是把陆非寒当弟弟,算了,或许只是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罢了,泼两盆冷水,自己就退下了。
後面的两天,陆非寒一直待在连炎家,忙上忙下,像只拉布拉多,又是撒娇又是死缠,连炎被烦得受不了,都顾不得温润的长者形象,冷冰冰下了逐客令,“我已经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哦。”陆非寒跟没听到似的,“哥,你中午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