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逃不掉,那就深陷其中好了,于是他纵身一跃。
林此宵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忽然覆盖上一片冰凉,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许惊岁的眼睛。
是他疯了吗?还是许惊岁疯了?
林此宵的理智却被这一吻冲荡的廖剩无几,像火星点燃了心中的怒意,他触电般撤开,怒不可遏地质问:“许惊岁!你这是什麽意思?”
许惊岁缓慢地眨了眨眼,被这声质问唤回了理智,他紧攥着掌心,竭力保持着平静的表象,为自己的冲动寻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喝多了,不好意思,你可以忘了。”
忘了?可已经发生过的事又怎麽可能当作没发生呢!
一声短促的嗤笑从林此宵的鼻腔溢出,他伸手掐住许惊岁的下颌,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想,也许疯掉的那个人是他。或许从他重新见到许惊岁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难保理智。
他猛地欺身而上,重重地吻了回去。
这个吻并不温情,近乎是啃,牙齿磕撞着牙齿,唇舌纠缠,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咬破,唇齿间有些淡淡的血腥味,但谁也不肯先服输,像是对彼此的报复和惩罚。
在这一隅狭小天地,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融为一体,分不清是谁的。
许惊岁颤抖着,不堪这场风暴的折磨,低声喃喃道:“疼……”舌头也疼,唇瓣也疼,心里也疼。
可对方并没有因此罢手,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荒诞的吻才结束。
林此宵盯着他红肿的唇瓣,拇指指腹轻柔地擦拭唇边被带出的银丝,一道被咬破的痕迹清晰可见,心里猛地颤了颤,刚想要触碰,许惊岁先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落空的手虚虚地攥了攥,收了回来,林此宵转过头看向前路,冷声道:“疼才能长记性。”
街景被遥遥甩在身後,一路上除了导航的声音,谁也没说话。
不知是因为林此宵的车开得很稳,还是酒意上头,没一会,许惊岁竟就这麽睡着了。
旁边传来很轻且均匀的呼吸声,林此宵扫了眼,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调低了导航声音,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十几分钟後,车子行驶到了目的地,他没有第一时间叫醒许惊岁,後者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好觉,眼底有着隐约的青黑,他的目光扫过许惊岁的脸,最终视线栖息在鼻尖的那颗小痣上。
他不自觉的想要伸手触摸,可手擡到一半又默默收了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旁边的许惊岁突然从睡梦中挣醒,他看了眼窗外景色,正是谢家家宅门口,不知道到了多久,林此宵竟没喊他。
他看了眼林此宵,後者看似一脸不耐,冷声提醒道:“到了。”
听起来像是逐客令。
许惊岁推开车门下车,客气有礼地道了声谢,只见林此宵的脸色因此又差了几分。
两人说话的功夫,旁边又停下一辆越野车,这个车许惊岁很是熟悉,是谢知繁的常用座驾。他正想着,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从上跳了下来。
男人身形高挑挺括,眉眼凌厉。
谢知繁眸光在许惊岁身上停了下,又移到他身後的车上以及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但比起影帝头衔,谢知繁更早认识他的另一层身份,他走上前,道:“林总,真是好久不见。”他说完朝林此宵伸出手。
林此宵下了车,轻握了下示意,道:“确实挺久。”
谢知繁对视上林此宵凌厉而不善的眼神,顿时了然对方隐隐约约的敌意是怎麽回事。
同为男人,讲不清道不明的竞争欲勃然而出。
谢知繁眸光冷冽,大手自然地落在了许惊岁的腰间,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低头关心道:“怎麽喝这麽多?”
林此宵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只搂住许惊岁的手,心里涌上一种诡异的情绪,他很清楚,叫做嫉妒。
许惊岁因谢知繁的动作愣住,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他刚想动,谢知繁的手却加重了力度,牢牢地锢住他。
谢知繁带着笑,对对面的人说:“谢谢你今天送小岁回来,这麽晚了,就不请你到家喝茶了,改日来再好好招待你。”
“是吗?”林此宵眉尾轻挑,冷冷道:“那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今天就不叨扰了。”
他脚步走出两步,又忽然转身,定定地看着许惊岁,意有所指道:“对了,许总既然自知酒量不佳,以後还是少喝些为好。”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发出一声轰鸣,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许惊岁也挣开了腰间的那只手,从谢知繁的怀中离开。後者的视线落在他微肿的唇瓣,眸光忽地一沉,却什麽也没说,迈步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