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无语,都这时候了还和自己开玩笑。
他想加重一下手上的力道警告他正经一点,到最後还是没舍得,帮他涂好药後就把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配合道:“那要怎麽样才能开通会员?”
陈岁安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丝笑,突然就有点想哭。
“给个拥抱就行,抱一下就给你开会员。”他说。
然後沈玉堂就朝着他张开了双手。
陈岁安愣了下,坐在原地踌躇了两秒,然後挪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沈玉堂拍了拍他的背,以一种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安慰陈岁安。
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就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一样。
他们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心脏的跳动,是那麽的热烈,像是隐藏在嘴边说不出口的秘密。
沈玉堂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来自自己还是对方。
“好了,那尊贵的会员你想听什麽?”陈岁安松开他,虽然眼眶泛红,但声音听起来很平稳。
沈玉堂有些心疼他这个样子,“能说说发生了什麽吗?”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陈岁安想了想,开始讲今晚发生的事,“这不马上要中考了嘛,我爸觉得我妹一天天的不务正业,所以成绩没有提升,就冲着她发火,还把她的漫画给撕掉了。这谁受得了啊,我妹直接就暴走了,掀了桌子跟我爸喊,我爸他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他就去拽我妹的头发。”
听到这里沈玉堂没忍住倒吸口凉气。
头发对于大部分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平时剪毁了都要难受上好半天,更别说被别人扯头发,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爸爸。
“我没想到他会动手,真他妈跟疯狗一样。”陈岁安骂,对于这件事情他是非常气愤的,如果打的是自己就算了,但是妹妹不行。
可是是因为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着爸爸,在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看见爸爸对着妹妹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妹妹是爸爸打小连抱都没有抱过的人,所以从内心里,陈岁安是无法接受父亲对妹妹动手的。
“你脸上的伤也是你爸爸打的吗?”沈玉堂问,但其实内心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嗯。”陈岁安下意识想去摸脸,想起来刚上了药,又把手放了下来,“我拦着他跟他吵了几句,然後他就给了我一巴掌,说让我滚出去,我就出来了。”
“也不知道带把伞再走,他应该不至于拦着你吧?”
“因为跟人家赌气呢沈老师。”陈岁安笑说,雨伞当时就放在门口,他想拿还不简单吗?
“你今晚还是睡我家吧,现在出去找旅馆也挺麻烦的。”沈玉堂站起身,准备去给他拿洗漱用品。
“那我睡哪?”陈岁安盯着他。
“睡……”沈玉堂愣住了,家里一共三个房间,一个做了书房没有床,一个是他的房间一个是妈妈的房间,总不能让人家去睡母亲的床。
平时闻锦星过来住也是跟他挤同一个屋子,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当然也会直接说跟自己睡一块儿,但现在这个人是陈岁安……
“我打地铺你睡床可以吗?”沈玉堂问他。
“你的床很小?”
“没。”
“那为什麽不能睡一张床?”
沈玉堂脸有些热,他倒是想,这不是怕陈岁安介意嘛。
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他也不好拒绝,话说多了反而显得心虚。
“我去洗澡,你如果累的话就先睡。”沈玉堂揽着一身换洗衣服对他说。
陈岁安点点头,直到对方进了浴室才忍不住将脸埋进掌心。
平时在宿舍偶尔也会和蔡知远挤在一张床上,但是现在是要和沈玉堂睡一块儿,不知道为什麽,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沈玉堂的房间比想象中要丰富,桌子跟陈静欢的有的一比,基本全都是手办以及人物立牌,一旁还有个书架,放的全是漫画还有小说。
电脑旁边还贴了几张便利贴,他凑过去看了眼,是一些日常安排,甚至还有提醒自己喝水的。
陈岁安笑了笑,觉得这人有些小习惯还挺可爱。
沈玉堂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岁安已经去了他的房间,他头一回有种回自己地盘还很紧张的感觉。
他关掉客厅的灯,握着房间门把深呼吸了一两次,才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陈岁安还没有睡,他坐在沈玉堂的桌子前,正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麽,表情淡淡的,应该不是在看什麽感兴趣的事情。
老妈的消息堆起来能有一篇作文那麽长,连带着还有老爸的信息。
看着道歉的内容陈岁安心里头五味杂陈,除了表情包之外他发不出一个字去回应这些信息。
沈玉堂掀开被子上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还不睡吗?快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