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我还是算了。”沈玉堂的目光在一人一狗间来回折返,无意识地後退一步,背在身後的手略微无措地拉扯着。
“为什麽?你怕狗吗?”陈岁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拉住了年糕没让狗往沈玉堂那边靠过去。
“多多少少有点怕。”
“被咬过?”
“没有,就是单纯害怕而已。”
见他如此坦诚,陈岁安安静了两秒,随後朝他伸出手,“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克服?其实没那麽恐怖的。”
“……”沈玉堂垂眸看着脚下的青草地,样子有些犹豫。
陈岁安不想为难人,刚想说实在不行就算了,就见沈玉堂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方在自己的带领下颤抖着手,缓缓向年糕的头顶移去。
当指尖真正接触到毛发的那一刻,沈玉堂感觉呼吸都跟着一滞。
狗狗主动蹭着他的掌心,柔软的狗毛剐蹭过皮肤留下温度,沈玉堂惊喜般地望向陈岁安。
陈岁安憋着笑,没将那句“你怎麽跟个小孩儿似的”说出口,只道:“看吧,是不是感觉挺好的?走吧,再去楼上看看小崽,保证你会更喜欢。”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麻薯护崽特别凶的阶段,但是为了沈玉堂能够安心地看小狗,陈岁安还是拜托奶奶暂时将麻薯叫走。
五只小狗在不大的范围里勉强支撑着腿脚爬行:耳朵还未立起,眼睛也还没完全睁开,走两步跌一步的样子略显呆萌。
两个大男生挤在一块儿,盯着刚出生大概两周的狗崽。
其中只有一只随了妈妈,是通体的黑色,在一堆黑白相间的小狗中异常显眼。
“可以摸吗?”沈玉堂眼睛盯着几只崽子,头也不回地问陈岁安。
“嗯,你摸吧。”
得到允许的人伸出一只手指,在小狗的背上轻轻挠了两下,见其没有不良反应又渐渐改用手掌抚摸。
当他的手停留在某只小狗崽背上时,旁边离得近的那只小黑狗突然将前爪搭在他手上,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
陈岁安清楚的看见这人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像是过节收到礼物的孩子,直白的将自己的惊喜和喜悦表现出来。
沈玉堂僵着只手,扭头看陈岁安,为了不显得自己大惊小怪,尽量用克制的声音说道:“它……它舔我了。”
“嗯,我看到了。”陈岁安也伸出手摸了摸小狗,随口一问,“什麽感觉?”
“感觉软软的,热热的……还有点痒。以前没被动物舔过,挺新奇的。”
“要不要干脆抱只回去养?”
“那还是算了,没有那个能力付不起这个责任。”明知道对方是开玩笑,沈玉堂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也是。”陈岁安点点头,撑着膝盖站起身,“走吧,奶奶应该泡好茶了,喝完还有别的事要干。”
沈玉堂追在他身後:“你还要去什麽地方吗?”
“没有,只是帮年糕洗个澡而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帮我举着水管就行,不会很难。”
陈岁安斜眼瞥他,只听这人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下头,应了声“好”,跟刚到这时判若两人。
但令陈岁安没想到的是,平常都能顺顺利利完成的事情,却在今天翻了车。
也不知道怎麽,往常都愿意老老实实待着让自己给它洗澡的年糕今天异常兴奋。
先是全身沾水地扑到自己身上,把他的衣服弄湿,而後又是去夺沈玉堂手上的水管。
毕竟刚接触没多久,沈玉堂还不能完全克服对犬科的害怕,更别说跟一只成年公狗周旋了,晃了几圈手一松直接让年糕得了手。
好在反应及时,在事情越发严重之前,沈玉堂率先把水龙头关上了。
这才不至于让他们变得像是刚从泳池里爬上来的一样。
陈岁安把沾了水珠的眼镜摘下来,看着疯玩过後安静下来趴在自己脚边的年糕,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有些无奈地笑骂了句。
他盯着T恤上大片的深色,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後拉起衣服下摆直接脱了下来。
“发什麽愣呢?你衣服不是也湿了吗,脱下来晒一下说不定晚点就干了。”
他边将自己的衣服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摊开放着,边提醒同样湿身但没他那麽严重的沈玉堂。
“哦。”对方回过神,三两下脱了湿掉的上衣。
不同于自己,沈玉堂比他要白上许多,虽然手臂上也有被太阳晒出来的分界线,但对比起来并不明显。
身材跟设想中大差不差,要非让陈岁安说点什麽,总体而言就一个“瘦”字。
明明不怎麽运动,沈玉堂的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陈岁安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平常在一块儿吃饭也没见他少吃啊,这肉都长哪去了?
他正准备开口打趣两句,名字都喊出声了又突然顿住。
“怎麽了?”沈玉堂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人怎麽突然哑了。
只见陈岁安拍了拍右後肩,问:“这里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