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下意识反驳,却听赶来的谢亭柳率先问:「老宋,尸体在哪?」
他顿了顿,转而先带她来到井边。
她一面戴上手套,一面打趣道:「那几个摆脸色的小孩谁啊?为首那个,你前男友?一张臭脸。」
宋忱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点警告:「正事。」
「喔。」
谢亭柳蹲下来,对尸体做初步检查。
「不是说水缸里还有一个?」
跟在他们後面的崔浩解释:「受害人经急救送入医院了。医院给出了关於她的初步检断,但死者的尸体我们没敢去碰,怕破坏现场。」
「哦。」她伸手微抬起尸体头部,在她後脑勺摸索了一下,「没有伤到头部。」她侧头瞧了瞧宋忱,「老宋,帮我绑个头发?」
「挡到我的视线了。」
宋忱没说话,但在替她绑好头发後说了一句:「下次把头发剪了再过来。」
谢亭柳:「就不。」
她已经在检查死者的四肢关节了。
崔浩站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更远一点,李希原瞅见这边的情景,咂舌:「……也没听说特案组的有人结婚了啊。」
陆和锦抽空往那里瞟了一眼,对李希原:「这麽闲?去和警员一起搜查现场。」
他神色并不好看:「不靠谱……」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宋忱一直站在谢亭柳身边。
「死者动脉切割伤口深0。05,不至於当场死亡。其他部位没有伤口,脖颈处有勒痕,手腕伤口有凝结後再次崩裂的痕迹,说明死者被勒在井中时有过挣扎,但幅度不是很大,很可能是凶手用了某种药物使死者意识不清醒或陷入昏迷。」
「尸体已经完全僵化,出现了尸斑,死亡时间应该在9到12个小时之间,具体的时间需要进行解剖确认。」
谢亭柳停顿了一下,「死者落了水?」
崔浩忙答道:「早上六点时尸体意外坠进井底,二十分钟後才将其捞起。」
「……不对。」她摇摇头。
宋忱似有所感,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八点三十分。」
谢亭柳:「死者在水中浸泡时间不止二十分钟,按照尸体的尸温来看,应该至少有四十分钟。」
宋忱眉头一紧:「死後?」
她点头,站起身:「具体的信息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崔浩和其他几名警员一起将尸体抬入外面的车内。
「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谢亭柳摘下手套,接过宋忱递来的纸擦了擦,转身跟上那几名警员,跟着上了车,冲他挥了挥手,「手机联系。」
宋忱收回目光,视线一错,就见陆和锦一行人朝他走来。
方才谢亭柳口头做出的初步尸检时,陆和锦他们虽然不在旁边,但还是把内容听的大致不差。陆和锦自然也听见了尸检中作出的与他的推测不符的检断。
韩奕幸灾乐祸的瞅着他,仿佛替他感受到了被打脸的痛楚与尴尬。阴阳怪气道:「哟,不是作了那麽大一段推论,说尸检报告只是用来辅证的吗?怎麽,这就错了啊?」
陆和锦淡淡的瞥过他,没说话。
宋忱没想和他较真,自然的岔开话题。他看到陆和锦手上拎着的几个密封袋,显然收获颇丰:「你们查的怎麽样?」
陆和锦扫过他,莫名笑了笑,扳回了一局:「线索也不是很多,只不过是找到了凶手的作案工具。」
韩奕咬牙:「还真是欠揍……」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宋忱竟然赞同的嗯了一声。
他还来不及反应,宋忱就又略过了这个插曲,仿佛刚才出声的不是他。
「我们搜查了祠堂和死者以及受害者在村中的住所,分别发现了这两样作案工具。」陆和锦展出两个密封袋。
其中一个是沾了血的石头,另一个是一柄美工刀。
「石头是在祠堂发现的。经过检验,上面的血迹与受害者范依淇的DNA一致。而美工刀是在范依淇家中的衣柜里找到的,上面的血迹已经送去与死者毕逢书匹配了。刀刃未伸出时长13。5厘米,伸长至最大限度时长20厘米,刀身宽0。9厘米,与死者动脉伤口基本相符,凭这一点就可以确认这是凶手所持的凶器。」
「而且,」他刻意停顿了一会儿,等到宋忱视从作案工具挪到他脸上时,才道,「美工刀刀柄处提取到的只有受害人范依淇的指纹。」
「宋支,你觉得这一点该怎麽看?」
宋忱清楚他心里打的算盘,明显是想当众刁难他让他下不来台。不过他还是回答了:「三种情况。」
「一,范依淇持刀杀害毕逢书,共犯与其产生分歧,她又被共犯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