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歆之渐渐皱眉,她心事重重地走回了家,再没了散步的兴致。
傍晚吃过饭,井歆之思来想去,还是给白渲打了个电话。
她不会因为那工厂遭受的待遇不公平就过分可怜人家,本来就是他们不对,但总归心里堵了块儿石头。
白渲这会儿正给冬冬喂饭,她把营养素撒齐後,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开厂又不是简单工作,他有很多事烦心很正常。”
井歆之虽然不懂其中具体事宜,但自然大概能理解。
她只是不能理解那工厂到底该怎麽办?
而她们作为普通群衆,又该不该举报,该不该人人喊打,该不该。。。。。。希望人家关停。
这事似乎不关她事,也不由得她能作主,事实上又跟她息息相关,并且,跳出事件本身,她做电台工作,也需要整理逻辑和思维。
白渲听着她的疑问,却没法一次跟她把其中各间说得清清楚楚,只能试图让她去理解,“嗯,关不关停,本就应该是各方的权衡,应该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因为一点个人情绪就去下结论。”
“开厂或者关停,为的是更多人的利益,不只那个老板,甚至不只那些以此为生的工人。。。。。。决定方也不是只有一家,最终的结果和未来趋势,是各方面的博弈和妥协,比方说,说的大些,一家小工厂倒闭也会有连锁效应,当地的经济都会受影响。”
“能不能倒?老板能承受得了,其他方也承受不了。”
井歆之心渐渐静下来,“那该怎麽办?”
“处理方法不是一蹴而就的。”白渲吐出两个字,“缓冲。”
显然牺牲环境换发展的路子,谁都知道是错误的,但直接把所有这些厂家都举报,都群起攻之就能万事大吉吗?
井歆之脑子里飞快地运转。
缓冲是必要的。
白渲告诉她,“不只是这一家工厂,所有类似的厂家,只有两个方向,要麽转型升级,要麽破産。”
电话挂断後,冬冬也已经风卷残云消灭了晚餐。
它睡也睡饱了,吃也吃好了,这会子懒洋洋凑到了白渲腿边,它仰起脑袋开始细细地嗅白渲身上的味道。
但很快,事情发展地不对劲起来。
冬冬嗅了好半天,从裤腿嗅到了手,还要爬上白渲的腿接着往上嗅。
上一次冬冬这个反应,还是白渲在外面摸了别人家的狗。
白渲:“。。。。。。”
冬冬这怎麽回事?
这两天她可就自己待着呢,最多也就是和井歆之相处得久一点,可是冬冬不是见过井歆之吗?
而且,井歆之又不是狗。。。。。。
白渲突然想起井歆之常用的小白狗表情包,安静笑了一下,冬冬观察着她,见她笑,更加不依不饶,要往她身上乱扑腾,白渲只好笑着边哄边摸摸狗脑袋。
这一边,井歆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她对这件事还是很朦胧,但更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下学期甚至更远的未来,她都想要跟在白渲学姐身边去学习。
那麽,怎麽能够不动声色地“贿赂”学姐呢?
井歆之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学姐,上次送你的饼干是不是吃完了?
白渲:嗯。
——我开学再给你做啊。
——对了,人吃的狗狗不能吃,我到时候顺道也给冬冬做一些。
白渲简单回复——好,谢谢。
冬冬还在拿前爪扒白渲,要她摸摸头。
白渲放下手机,心里暖融融的,再看向冬冬时,手下揉了揉冬冬的耳朵,声音都比平时柔了不少,她轻声笑着数落,“叫你乱吃醋,人家可还给你做小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