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他胸膛,「你别这样。」
景苍箍住她的腰身,「若不是我搀着你,你怕要软在我怀里了,还叫我不要这样。」语气带着两分促狭。
虞绯破罐子破摔地靠他胸前,垂眸道:「你不是让礼部开始筹办你和杨芷的婚事,这样强留我,真要我给你做侧妃吗?」
景苍脱口:「我什麽时候叫礼部去筹办了?」
碰上虞绯惊讶又了然的眼神,他恍悟:「杨芷与你说的?」
虞绯「嗯」了声:「她说你叫人择日会去她家,让她挑选凤冠和喜服的样式。」说完不由噘嘴。
景苍瞥见她粉润的唇瓣,如两片花瓣似的引人攫取,他喉结滚动。
转念,自己还在生气,亲她太失气势。
但开口仍软了声气:「不要信她。」
礼部尚书早来东宫询问过婚事进程,他以养伤为由叫他们暂且搁置,另等消息。太子大婚最少要筹备半载,那时他的双腿早已健全,其实并不耽误婚事,但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虞绯这个跳脱的女子在,他想成婚怕不会那麽顺遂,故而推迟。
现下看来,杨芷枉担贤名,仍如市井女子一般肤浅好妒丶挑拨是非。
虞绯观景苍面色,似是对杨芷和她扯谎一事不满,她趁机拿腔作调地道:「若我走不掉,她可是我未来主母,我不信她信谁?」
景苍在她腰间掐了一下,「信我。」
虞绯「哎呦」唤了两声,正色:「你是我的谁?」
景苍轻咳一声:「夫君。」
虞绯继续问:「我是你的谁?」
景苍沉默半晌。
虞绯挣动身体,想要离开。
景苍丢剑,一把抱紧她,慢慢地道:「你想做我的谁?」
虞绯不答反道:「你不是告诉我,你会灭妻宠妾。」
距离心中那个期盼的答案愈近,虽然他的态度很温存,她仍有些惶恐,想到近日的等待丶徘徊丶挣扎和难过,她不禁泪盈眼眶。
不想在他面前落泪,她吁气睁眼,强自憋回。
景苍瞧虞绯委屈得如被负心汉始乱终弃了一般,他好笑又心疼,轻声道:「你自己说给我听。」
虞绯哼道:「我可不敢,待会你又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尊卑天埑。」
景苍低头嗅她颈间,摁着她的腰往他身上压,含糊道:「哪里是癞蛤蟆,明明是温柔乡。」
虞绯怕再不说正事便要被景苍「就地正法」,她才不想和他一炮泯恩仇。
她推他脖子,肃容道:「虽说你是太子,可对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来说,跟贩夫走卒没什麽区别,顶多我跟着你,身份会显耀点。皇宫里的吃穿用度,我虞家有钱,也不会比你给的差多少。」
景苍头一回见虞绯敞开心扉,立时侧耳倾听。
虞绯道:「我是个商女不假,但我心高气傲,我要嫁的夫君必须娶我为妻,且不能纳妾。你要做不到,就放过我。」
见他神色从饶有兴趣到愕然无语,她後觉这番发言有点超前,可联想原主嚣张人设,也不算太过。
她为从前言行找补:「过去配合你,说我愿做小,那是被蛊掣肘。实际上你每次说要妻妾相和,我都想对你翻白眼丶甩巴掌。」
景苍笑道:「看不出你这麽凶悍。」抱她的手一点没松。
虞绯鼓起腮帮,拉长腔调:「烫手山芋,早扔早解脱。」
景苍解她腰带,「恰好我吃山芋就喜欢吃烫的。绯绯这会儿热吗,给我尝一口。」
虞绯按他作乱的大手,「你不娶我就别碰我。」
景苍转瞬撕碎她的衣裙,喟叹:「命都给你,区区妻位。」
虞绯如金鸡独立般承受。这一刻,她觉得内心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欢喜,它们如云雨的快意一般,转眼漫布她的四肢百骸。她如花儿回归大地丶婴儿拥抱母亲,来到异世这麽久,终於生出人生圆满的感觉。
半晌她才腾出空想,「命都给你」这种小言恶俗语录一朝居然降临她身上了,不过太子行先於口,倒言符其实。
可蓦然又想到他刚才持剑而来如斩妖邪的狠态,她有些委屈,泣不成声地道:「如果我方才执意要走,你会不会杀了我?」
景苍瞧虞绯此刻还惦记这桩事,不由细思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