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萧随应得的!
「快,快去请宫里头丶不,凉绛,你去叫甘兰进来,他会医术,然後去请府上的大夫,一个个来给虞娘把脉!」
「快去!」萧随迫不及待地驱赶她。
「诶。」凉绛脚底生风,恨不能马上飞出去。
楚元虞默言看着萧随在屋内嚎啕大叫,英俊的脸硬生生扭曲成疯癫的模样。她眸中平静,慢慢将手心搁置在腹部前。
子嗣……
没过多久,藏月阁外一阵嘈杂,乌泱泱一群人排队等候王爷召唤。
里屋,楚元虞躺於床榻上,仔细盖好被衾,纱帐垂下,只有一只藕臂伸出,搭在床沿。
甘兰两根手指搭上她的脉搏,沉吟片刻,忽而眸中精光一闪,站起身对萧随抱拳祝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胎儿已满一个月。」
「虞娘,你让我好惊喜。」萧随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一个月前,摄政王府设宴之後,他刚好跟楚元虞有了云雨,虽不愉快,但没想到会有这样好的结果。
萧随满面红光,神情喜色:「赏!全部的人都给我赏!」
他还是谨慎,让後头的大夫随机进来两三个,把过脉後确定无误,萧随才彻底放下心。
甘兰抱拳道:「姑娘身弱,用药过多,胎儿似有不稳之象,属下认为应当再调一剂药稳固胎象。」
「准!」
萧随挥退所有人,他抬步掀开纱帐,露出躺在床上祥和的佳人,内心激动难以言语。
忽然,他跪在地上呜咽哭着,吓了楚元虞一跳,她起身俯视萧随,「你哭什麽?」
萧随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我丶老天爷对我太好了,竟然赐我如此好的珍宝,虞娘,你是我的珍珠,得你,我死而无憾。」
「我只遗憾,我没能娶你,就要奔波西北,虞娘……」萧随在抽泣中回过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楚元虞刚怀孕一月,胎象不稳,那就不能劳累奔波,万一滑胎了,伤身伤心,岂不冤枉?
楚元虞:「娶我就那麽重要麽?」
「当然!」萧随虽然在思考,他还是不忘回答楚元虞的话语,站起身来将楚元虞身上的被子盖实了,「我只怕没能迎娶你,让你受了委屈,你是我的王妃,是摄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萧随臂弯一伸,将瘦弱的楚元虞圈在怀中,他仔细感受着女人的温度,心想虞娘太瘦了,身子骨还得再养养,若是能再丰腴些,病也就少了。
他怀中,楚元虞微微抿唇,目光恍惚看着眼前的虚无,忽而腹部一重,她低头,见男人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将头轻轻靠在她软腹上听着,嘴里嘟囔着:「宝宝……爹爹在呢……」
楚元虞怔愣看着他乌黑的头发许久,终是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发丝。
泪水湿濡了盖在楚元虞腹上的被衾,滚烫一片,萧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许久。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家的滋味了,昔日嫡姐萧贵妃传来书信,她有了身孕,萧随得召进宫,也是如同这般趴在她腹部,听侄子的动静,笑得无邪。
萧随好像回到了以前,久违的轻松席卷而来,他不知不觉沉睡入梦中,也不忘将头移开免得压到楚元虞的肚子。
楚元虞目光流连在他身上,最後缓缓闭眼。
萧随,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喜讯很快被皇帝得知。
也许是风有些急了,向来身体硬朗的他竟然缠绵病榻,皇帝一照镜子才惊觉自己已经老了。
他躺在床上,闭了闭眼,听谷丰说着摄政王府暗线传来的消息,说到楚元虞怀孕,皇帝浑浊的目光一动,似是不可置信。
「她……怀上了萧随的孩子?」
「是,按王爷的面色,不似有假。」谷丰斟酌着说。
皇帝胸腔不知为何烦闷起来,明明将她送给萧随作为嘉赏时,他毫无波澜,可现在得知她怀孕,皇帝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楚元虞性子刚烈,为人正直善良,不知萧随用了什麽法子,让她折服。
谷丰继续说道:「摄政王传话,他已经整顿完毕,即日便可带兵支援。」
「嗯。」皇帝心不在焉应了声,许是触景生情,他想起了当年慕容府的风光,还有慕容蝉那张清冷孤艳的脸。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冷的丶残酷无情的。
「既然朕的公主有孕,摄政王又要离京,不如接进宫来,安生养着。」
「是,奴才这便出宫去,将公主接回来。」
「彭——」
「辟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