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随又抚摸了下阿青的躯体,然後往床沿更靠近了一步,这也让阿青更接近楚元虞。
楚元虞一个打挺,从侧边要窜出去,萧随捕捉到她的心思,身形一晃,挡住她的去路。接连几次过後,楚元虞只能被迫站在床上,连地也不敢下。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个混蛋——给我滚!滚开!」楚元虞看萧随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拿了枕头甩出去,恰好打在阿青的头上,把它的头打歪。
「虞娘,是你说过了今晚,那件事就翻篇的,现在又不认了?」萧随怜悯看了她一眼,「只是让它看着,不会有碍。」
「你这个疯子。」楚元虞卷起被子,将自己牢牢包裹住,她阴狠道:「你若是敢拿碰过它的脏手来碰我,我恨你一辈子!」
萧随动作一顿,要现在就放过她麽?看起来已经被阿青吓得不轻,怕太过了,也怕她不知算计自己的後果。
场面僵持了许久,久到楚元虞的心情逐渐平缓,没有方才那样激动了,她恍惚发觉自己跌坐在床上,彻底腿软了。
萧随虽然在思考,可他的眼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楚元虞,在她坐下的同时,也衡量出了结果。
「好罢……真拿虞娘没办法。虞娘只暗地派南安王来劫囚,却不知这让牢狱失火,损伤不少部下,现在又楚楚可怜看着我,好难以抉择。」
萧随敏锐看到她眼角惊出的泪珠,也只有那一滴,他沉默半晌,「虞娘现在可知道,如有下次,会经受什麽惩罚。为夫虽然珍爱你,可你毕竟做出不利於管辖之事。」
楚元虞静默听着,忽然感觉到一丝痒意,她轻轻抹了抹眼角,心内冷笑,以往疯癫,现下倒是冠冕堂皇,说着处置自己的话语,不过是享受这一刻的掌控。
倘若她能回到高位,定要让萧随知道什麽才是她的怒火。
萧随见她只用纤细的手指抹泪,没有说出半句话,他叹了声,继续说着:「不若寻个折中的法子,损失我都承包,只要虞娘不再忤逆我,背叛我……」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气,气楚元虞又背着他,营救眼中钉。他跟楚元虞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中间分钟锺夹着一个孟庭阙。
孟庭阙要杀他,他亦想杀他,楚元虞夹在中间,如一杆秤端着天平两端的水,一方越界,她就阻止,一方有难,她就营救。
可论亲疏,他萧随才是丶才是她无条件站的一方!
为什麽满堂朝臣他都不杀,偏偏跟孟庭阙过不去,因为孟庭阙在楚元虞的心里,始终分了一半的馀地,拿来制衡他萧随。
萧随摒弃什麽帝王之术,谁妨碍他,他就杀了谁,不仅如此,他还要惩治背刺自己的女人,面上跟他恩爱,背地里站在另一侧,他恹极了这样。
「虞娘,我只问你,应,还是不应。」
应了,一切都好说,楚元虞不会再在他围剿孟庭阙时从中作梗,他也就不会再拿这蛇,惊她失魂。
不应。
那就只能动手了。
楚元虞哪知他短短瞬间,内心转过八百条,她只知道孟庭阙不能死,若有下次,得知孟庭阙濒死,她还是会出手。
可是,现在形势太严峻了,阿青还在萧随的身上,对她虎视眈眈,萧随硬逼她放弃孟庭阙,不应就要惩她。
楚元虞喉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不想欺骗萧随,是萧随逼她欺骗。
「你先说说,折中的法子是什麽?」
为防止刚才的困境,楚元虞想知道他的方式。
萧随很想抱她,蹭她怀里,结果想起她说过不喜自己碰过阿青的手来碰她,这让他一时只能像木桩站立原地。
「让阿青在旁看着就好了,天也黑了,再将它送回去,难免误了时辰。」
这哪里是怕耽误,分明就是萧随用心险恶!
楚元虞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那先前是?」
「先前是……」萧随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说不出,只慢慢咽下去。
他的目光悠然在阿青和楚元虞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又恢复如常,「大抵你也明了了。」
楚元虞面色阴沉,显然是懂了,她盖在被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还好是萧随忍住了,不然她只怕要死在这里。
她别过脸,心里对萧随恨得不行了,也不能表现出来,「你去吧,只要我看不到它,放哪儿都好。」
萧随知道这是要自己去收拾乾净,他颔首,没有任何异议。「好,虞娘且先等着。」他又将阿青放在地上,乐滋滋离开了。
阿青不由自主盘上台阶,只要高高扬起头颅,挺着蛇躯,就能看到楚元虞的脸,殿内只余她跟一条蛇,她担惊受怕地等待萧随。
只希望他别太过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