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摇得更快,“不是他,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我累了,我不想喜欢你了。”
说到后面,她控制不住地带了哭腔。
陈屹岸整个人突然僵住。
他蹙紧眉,唇瓣动了动。
想摸她的眼睛,却又突然生了怯意。
他闭了闭眼。做过的事,都是要还的。
是啊,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又哪里有那么容易将她哄住。她心里肯定还有气。
可他不可能放人。
一放开,保不定她又会回到刚才那里,去找刚才那个人。
如此良夜,他怎么敢放。
他一下子丢盔弃甲,所有的冷硬戾气全都消失不见,有些无措地俯身与她对视,轻声哄着她,“我的错,都是我错。我混蛋,真的很不是个东西。但是你不要不想,行不?你再试一次,就一次。小仪,你给我个机会。”
像是回到了她刚来陈家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碎了她的一个玻璃瓶,她簌簌地掉着眼泪,而他无措地哄着人。
他一温柔下来,将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恐怕此刻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会认——这副模样其实反而让人心软。
比他刚才的样子讨喜太多。
在他柔声中,陈京仪的眼泪滑落下来,陈屹岸眸光一黯,顺势轻柔地吻了上去。
本来就很烫。
这个吻加了温。
视野不明的昏暗里,所有的一切也不必再多么清楚分明。
他们从玄关移到了主卧。
当视觉被阻挡,其它感觉就会格外敏锐。
喘息声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今晚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不正常,所有的情况都在失控。
这个房间,陈京仪是第一次来。却没想过,第一次就会是这样的情景。
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这个卧室更是私密中的私密。
而她就那么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他的私人世界里,被他拽着,深入再深入。
这仿佛是她进入他的世界的一个开端。
——那个从前她不曾走进过的世界,那个亲人所不在的另一个世界。
而往后在这个世界里,她只会进得越来越深。
今晚的故事,一开始并不是很顺利。窄道难行,可能是太过不适,她蹙紧眉,试图将他往外推些。他额间都是汗,亦是艰难,还能分出心力低声哄着人。
陈京仪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
绷至极点的时候,难耐至极,她的眼角有泪。可她又贪图这份欢愉。
一夜荒唐,荒唐至天破晓,荒唐至黎明。
陈京仪沉沉睡去。
而这也是她头一回在他怀中安眠。
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关系陡然化转,往常所有有过的相处经历全部推翻。
他也睡去,从扣住柳秋秋开始就没停下来的头疼,于这场欢愉之中,缓解不少,更是于此刻尽数消散。
……
陈屹岸还是低估了陈京仪。
他睡醒时,意识还未清醒,手先捞人,却是捞了个空。
他意识到不对,睁开眼看,才发现房间早已空荡荡。
拿过手机,发现果然有她发的信息:【我先回家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很正常,别太放心上。】
陈屹岸握着手机不可思议地看了好几秒,当场气笑。
她竟是比他还要洒脱。
原以为经过昨晚她态度会软许多,原来仍然只是他多想。
从昨晚谈话到现在,他多想了不知多少回。
他头疼地用手机抵住额头,却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
一晚折腾得太过疲惫,陈京仪睡了一觉,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又睡了一觉,才感觉养回了精力。
当天晚上他就出现在了她家楼下,打电话让她下去。
陈京仪拒绝了,“我不在家,我和梓梓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