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扶着脸色发白的李茵坐下,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安慰,「娘娘,这次的事情,陛下恐怕……没?法?包庇……」
「如今朝野内外,都是什麽?声音?」
「以沈大人为首,主张严惩。至於内阁,尚无明确态度。」
首辅章大人是个谨慎的人,自打王氏倒台,处处与其作对的王眠走後,他?便更加谨小?慎微,只尊奉皇命。
内阁无声无息,便是陛下尚未有定夺。
怀玉见她不说话,问道:「娘娘,要去见陛下吗?」
「不了,他?恐怕也没?有什麽?平息众怒的好办法?……」
李茵愣怔许久,忽然道:「我想去找清棠。」
可是,如今要见周清棠一面?,也是不易。
对於此事,朝野议论不休,反覆拖下去,反而容易再生?事端。几十年前,军中将领杀敌後折算功勋时,是按人头计数。这种抢功之情倒也不罕见,往往就是你?抢了我的,我抢了旁人的。
可如今被翻出?来,便是大罪。
不过?半日,圣旨便已拟定——
杖二十,而後着令周将军,调遣出?京,镇守北疆。
李茵派了怀玉亲自出?宫去周府,有萧澈的默许,一切自然畅通无阻。
等到了傍晚,周清棠扮作宫女模样,终於进了坤宁宫。
李茵立刻迎上去,「清棠。」
来人一身?素绿圆领袍,周身?舒朗潇洒依旧,眉间却有一段掩不住的疲惫。
这些天,她应该很不好过?才是。
周清棠道:「阿茵。」
「你?没?事吧。」李茵只差把她翻过?来转过?去好好瞧一瞧,「这些日子,他?们可有为难你??」
周清棠摇摇头,「没?有。」
她神色平静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敢来见你?们,就连明珂离京的时候,我都不敢相送,便是因为这件事情。」
「其实?,从京察之初,我爹就预料到了此事。」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开玩笑,「他?揣摩起朝中局势来,就跟那狗鼻子似的,灵敏得很。」
李茵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发颤。
这半日,她已经查清了来龙去脉。说是周将军贪墨军功,其实?是他?将一位沈姓将领的军功挪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也是因此,在行功论赏时,周家压过?了沈家一头。
沈家由沈首辅在世时的辉煌,沦落到如今,这也是原因之一。
「阿茵,我不能让你?为难。既然是我爹自己做错了事,那我们就应该承担起来。」
「抢夺了别人的功勋,自然是要受罚的。」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她即将远行北疆,好几年都要在边关熬过?,她又?有些不忍心。
「陛下是仁爱之君,也正因为如此,我不能让他?与你?一样为难。今日的圣旨,是我亲自去勤政殿请来的。」
「塞北风光,我还没?有见过?。」
她扬起头,仿佛已经身?披盔甲,於城楼之上眺望北疆,寒风烈烈,吹开军旗。
「或许,我能够同顾将军一样,击退敌军,大展风采。」
「我自小?习武,熟读兵法?,我的人生?,也会如明珂一样,找到自己的方向。」
豪言壮语响在耳畔,李茵的眸中,有热泪流淌下来。
「你?们都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哭什麽?啊?」周清棠伸手帮她抹了泪,「别哭别哭,人生?嘛,就是这样的,能够彼此相伴着走一段路,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你?与陛下,一定要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谢你?吉言。」
「不过?,」李茵随意?抹了抹泪,「塞北苦寒险要,当年顾将军在世时,带领将士拼死戍边,才换来这麽?多年的安宁。你?久在京城,我不放心你?,等你?离京的时候,带着当初顾家军军中的副将一起走。」
「好,多谢你?替我筹谋。」
周清棠笑起来,「人人都说塞北难守,如今,我替你?守。」
「替大晋,守百岁安宁!」
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力度,似乎要穿透坤宁宫的宫墙。
谁也不知道,今日殿中许下的诺言,在来日,会有怎样的奇迹。
但李茵相信,无论是她,还是明珂,都将注定不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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