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睡不着,她披着外衫,坐在灯下,小声冲怀玉道:「怀玉,崔燕父母托孟松云转交给我的信你拿来了吗?」
「我与姑娘心有灵犀,」怀玉微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她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李茵,「给,姑娘。」
对於此事,李茵越想越不对劲,罚跪时便想找机会让怀玉把压在古籍下的信拿出来,但苦於没有机会。没想到二人默契至此,压根用不着明说。
李茵接了信,双手合十,「我知道私自拆人信件不对,但是,事出无奈,万请原谅。」
言罢,她拆开信件,凑到灯下细看。
只见信上字迹工整,句句都是关心,且用词典雅,毫无粗俗之语。
不对,崔燕的父母要逼着她去给县老爷做妾,一贯都是咄咄逼人,怎麽会用这麽温柔关切的语气?
她回去了,究竟是理清官司?还是羊入虎穴?
还有,云溪村偏僻,大字不识的人多了去了,崔燕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
这封信,明显是有人捉刀代笔的。
是谁?
难道是孟松云?
——「你该当心孟松云才是,他人面兽心,野心大得很!」
李茵想起崔燕临走前同她说的话,说他并非正人君子,要她当心……
「太后驾到。」
门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高声提醒,李茵折好信,利落塞回袖中。
她於殿中伏首参拜,「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
慈爱温和又不失尊贵的声音落入耳中,下一刻,就有一双手把她扶了起来。
太后牵着她到矮榻边上,「坐,哀家这麽晚了还过来,不会耽误你和小丫鬟闺房夜话吧?」
太后雍容华贵,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高居云端多年,举手投足都是庄重。
李茵垂眸浅笑,「太后说笑了。」
随後,她起身行礼,「臣女多谢太后赏赐。」
「你何必这麽拘谨?」太后拉着她坐下,「你小时候,可是连哀家的镯子都摔碎过好几只的。因着这个,哀家今日才不敢给你赏玉镯,只赏金镯,便是怕你摔坏了。」
太后语气含笑,仿佛慈爱长辈看着顽皮的小孩。
「小时候?」
李茵一怔,「可是爹娘说,我尚在襁褓,就被人夺走了。臣女小时候,怕是无福亲见太后天颜。」
「那是他们诓你的!哀家告诉你……」
太后正欲详谈,身後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李茵与太后一同转过视线。
孙姑姑以袖掩口,向太后请罪,「奴婢咳疾未愈,该罚。」
「啊?」太后深深皱眉,过了许久,才转向李茵,「哦,那是哀家记错了,是你姐姐小时候。」
李茵低头不语。
回来之後,似乎每一个人都要假装无意透露出过往,却在她追问後,又都默契地缄口不言,纠正错误。
周清棠如是丶宋夫人如是,太后也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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