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看着铜镜,怎麽看怎麽奇怪,他垂眸就能看见身上的裙摆,罢了,有些事不能细想,不然就会连出门的勇气都没了。
“但我的面容始终没有女子那般柔美,细看也能看出端倪。”
沈玉竹话音刚落,就看见拓跋苍木从怀中拿出了个脂粉盒子。
定眼一瞧,这不就是当初被柳青误会後给他的那个?
“你怎麽还将它随身带着?”沈玉竹看着那脂粉盒子就想到先前那尴尬的情景。
拓跋苍木将脂粉盒放在桌上,“眼下正好能用上,我给殿下修饰一下面貌就好。”
“你怎麽还会梳妆?”沈玉竹感觉到拓跋苍木的手指在脸上游走着。
拓跋苍木另一只手扶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乱动,“不是梳妆,是一点易容术,我会的不多,赛罕从前教我的。”
沈玉竹重新看向铜镜,新奇地发现果然眉眼间有了细微的差异,看起来甚至有了陌生之感。
而後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也将自己异域十足的眉眼用脂粉轻抹了几下,如果没有那幽蓝的眼睛,任谁也想不到对方是个北狄人。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林青风在外面站得腿都麻了,不得不出声提醒一句,“二位换好了吗?”
拓跋苍木上前打开房门,沈玉竹跟在他身後,“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林青风给沈玉竹的手里塞了瓶药粉,“殿下,我与你们兵分两路,这个你拿着防身,要是遇到什麽事就用这毒粉洒他。”
*
半个时辰後,拓跋苍木与沈玉竹站在楚馆门外。
里面阵阵香风袭来,沈玉竹僵硬的身形被拓跋苍木做纨绔弟子的样子用手搂住,将他带入怀中。
“殿下别慌,一切有我。”
沈玉竹脸颊贴着拓跋苍木的衣襟,小声地应了一声,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希望能顺利将胖丫和她娘找到带出,既是救人,也是为了找到西戎富商僞善罪行的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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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位公子是个生面孔,是从外乡来的?”
刚走近楚馆,一位姑娘就摇着扇子走了过来,看起来应当是这里管事的。
“是,早听闻你们西戎楚馆的大名,路过此地正好见识一番。”
拓跋苍木唇角轻啓,露出点不经意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来尝鲜的富贵公子。
“那这里包管不会让您失望。”青姚用扇子掩唇一笑,她看了面前公子怀里的白衣女子一眼。
“那您是要挑几个,还是先去茶室坐坐?”青姚说得隐晦,但他们都听懂了。
拓跋苍木动作轻佻地在怀中人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先去茶室,我这心尖人可是个醋坛子。”
青姚便笑着擡擡手,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上前为他们带路。
在他们走後,青姚白了一眼,说得好听是什麽心尖人,不也还是出来寻欢作乐,人啊……
*
茶室是二楼上封闭的隔间。
桌案上倒还真的摆着一套茶具,像是个正经喝茶的地方。
沈玉竹拍了拍腰间的胳膊,从拓跋苍木的怀中退出来,“这里面似乎有个後院,我想去那里看看,我正好是女子打扮,行走方便。”
“不行,殿下一个人实在太危险。”拓跋苍木摇头。
这时,隔壁的茶室突然传来一阵打砸东西的动静,随即房门被人大力打开。
你个*人,摸一下你的手怎麽了!这楚馆不就是花钱来作乐的吗?”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哎哟,这是怎麽回事,怎麽这位公子还急眼了呢?”是青姚的声音。
*
青姚站在走廊外,看着里面破碎的茶盏和一旁姑娘红肿的脸颊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她佯装生气地看着那正流着泪的姑娘。
“小松过来!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样子!”
等到小松过来之後,青姚一把将她拽到身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快下去领罚。”
青姚训斥完,又看着一脸怒火的客人,她摇着扇子,掩饰住讥诮的嘴角。
“这位公子莫非是第一次来这楚馆,我们这茶室里的姑娘们可金贵得很,讲究个你情我愿,若是她不愿意,公子也是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