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怕对比。
私生子在圈子里的名声确实不好听,但再不好听,也要好过一个胡作非为丶一无是处的婚生子。
以前是没得比,现在恐怕还是没得比。
从前是没有比较对象,现在……是根本比不过。
纪阳秋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过得到底有多荒唐。
所以当得知有私生子的存在之後,第一时间想到的丶就是去找亲爹道歉,甭管是撒泼打滚还是痛哭流涕,只要能争取到一个改过的机会,他就还没输。
可惜,找不到门路。
说来可笑,作为纪明城的亲儿子,他现在竟然联系不到自己的亲爹了!
电话号码被拉黑,换了无数个号码打过去,依旧没能成事。
家门和公司也进不去。
他被死死拦在了外头。
当然,最让纪阳秋崩溃的远不止联系不到亲生父亲这一点。
直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远去,全都像是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他才明白过来自己从前那个纪家大少爷的身份,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麽。
那些人是因为他纪阳秋的人格魅力才聚集在身边的麽?
不是,是因为纪家。
那些人尊称他一句纪哥,是因为打心底里把他当大哥来尊敬麽?
也不是,还是因为纪家。
酒肉朋友,哪来的什麽真心,当真就输了。
因钱财权势而来,现在自然也会因钱财权势而去。
几日下来,纪阳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上蹿下跳,到头来蹦躂了个寂寞,父亲的那帮至交好友和生意夥伴倒是能打通电话,但没人把他当回事儿。
都把他当一颗弃子来糊弄搪塞。
现实,就是这麽苦涩。
纪阳秋品尝到了这份苦涩,然後活成了困兽的模样。
夜已深,他拖着满身疲惫,从纪家私家公路的路口垂头丧气地离去,今天又是没能见到父亲的一天,这已经是第多少天了?
纪阳秋数不清了。
这几日他过得浑浑噩噩,已然分不清今夕何夕。
为了找爹想尽了一切能想的办法,一天估计也就能睡上短短几个小时,其馀时间都用来发了疯似的找门路,没人能帮上忙丶估计也不想帮。
如今在回家路口守株待兔,已经是他最後的办法了。
纪阳秋想着,就算亲爹不想见他,可总该得出门吧?电话打不通他拦车不就行了麽。
事实证明,真不行。
他非但见不到亲爹的车子,还要眼睁睁看着一辆辆运输车来来往往,显然是在为那两个私生子的回归宴会做准备。
这一幕对纪阳秋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愤怒让他双目赤红浑身发抖,嫉妒让他捏紧了拳头……可如潮水般涌来的无力感丶却又让他一怒之下只能怒了一下。
苦涩一笑,纪阳秋带着满身郁气於深夜回到了酒店。
刚进门,却被前台拦住。
那姑娘礼貌地问他,房间明日到期是否要继续续住,若续住请补交房费,他也没多想,掏出卡来递给前台,让她再续一周的。
不曾想,半分钟後那前台拿着卡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先生,您这张卡馀额不足,刷不出来,请问您还有其他卡麽?」
纪阳秋:「……」
其他卡,他哪来的其他卡?亲爹给的卡早被停了。
现在用的这张是他自己的,里头的钱还是之前从孟行那里借来的,可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境遇,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大手大脚。
花钱根本就没个节制。
未雨绸缪丶给自己留条後路什麽的,这种念头一秒都没出现过。
烦躁地皱了皱眉,纪阳秋语气不耐道:「一周不够就开三天,你不会变通麽?你们酒店怎麽培训的?这种事情还要来问我?」
是存心想让他丢脸麽?
前台姑娘:「……」
本来上夜班就烦,还遇到这种拽得二五八万的吊人,真是烦上加烦。
心里虽然是这麽想腹诽的,但是打工人的基本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的,请您稍等,这就为您办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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