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是不是沈白术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早早就把他们给送走了?
她越想越觉得这是对的,也越发肯定要抱紧沈白术的大腿。
沈白术刚搞了一波大的,哪怕有黄金树的补充,也没那麽快恢复过来,鱼尾巴有点软,硬是还真被她给抓住了胳膊,但面对她的邀请,却是摇了摇头:“不,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去帮忙。”
“你疯了?”澹台明木大惊失色,她看不到缠绕着黄金树的红雾,但她本能的感觉到黄金树出了问题。
它正在发疯,或许现在短暂的找回了理智,能将他们放走,可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疯得更厉害,又要把他们吃掉?
她不趁机逃跑,还要留在这里?
澹台明木无法理解。
沈白术却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她看向前方:“澹台晖,将他们都带走。”
澹台明木下意识跟着看过去,澹台晖果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黄金瞳非常黯淡,神色很复杂。
沈白术声音平静:“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好歹是黄金台的圣子,也该负点责,将他们都安全的带走。”
“那你呢?”澹台晖开口。
沈白术看向剧烈摇晃的黄金树,勾了勾嘴角:“我不是说了吗?我要留下帮她,你该知道的,现在只有我能帮她。”
澹台晖当然意识到了。
在此之前,所有长老的判断都是黄金树清醒过来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它也确实一直都没醒,哪怕前期他们输送了那麽多黄金血液过去,直到沈白术突然做了什麽,它才清醒了,抽过来要把他们赶走。
“我……”他也想留下帮忙,但沈白术似有所预料,直接拒绝:“你们留下只会拖後腿,赶紧走,再多待下去,我可就不保证其他人能活着了。”
“好。”澹台晖其实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涉及到养父养母才显得软弱,他向沈白术承诺,“我会护住他们,不会让他们被灭口。”
“我相信你。”
澹台晖召唤出自己的神胎,是一只金色的乌龟,他觉醒的也不是黄金辅助,修炼了绝对防御。
沈白术看到乌龟中心并非血肉,而是一个若隐若现的房间,竟然不是很意外。
好歹是五彩神光的资质。
“跟他走,快点。”沈白术大喝一声,催促着面带犹豫的衆人,“这里弥漫着一层又一层黄金树的树瘴,只有他能带你们出去!”
黄金树的树瘴,又或者说黄金树之梦,一个接一个的梦织起了洋葱般剥了一层还有一层的空间。
等闲人根本出不去,但澹台晖可以。
这当然不是澹台晖作为黄金台的圣子,曾多次过来陪伴黄金树,而是他浓郁的黄金血脉,会让这片空间视他为自己人,他对此地的方向感知也是最敏锐的,除自己外。
毕竟沈白术不需要去感知,也不需要黄金树的认可,她的空间造诣再上一层,直接就可以看穿这处空间的破绽,找到离开的路。
澹台晖是忠还是奸大家无法判断,但沈白术的贡献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相信沈白术,将她当成了主心骨,一听她发话,就立刻往金色的乌龟船上走。
只短短几秒,原地就只剩下澹台晖。
沈白术说:“走吧。”
澹台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沈白术的声音在他身後响起:“没有人必须为谁牺牲,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你既然已经以自己的命还了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情,剩下的日子就为你自己活吧。”
沈白术无法理解澹台晖明知澹台暮这个大伯对自己是利用,收养是利用,扶持为圣子是利用,给予温情,也只是感情利用,他明知这一切,却默认了他的安排,以自己的性命来回报,来代替钟然去死。
沈白术做不到,觉得他就是个大傻子,但作为钟然的朋友,她难得管了一回闲事。
澹台晖的背影颤了颤,脚步停住了。
沈白术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觉得这次我救了你,你又欠了我,那以後就多帮帮我们荒海人吧,什麽是荒海人?就是我这样黑色头发蓝色鱼尾的,记住,只许帮幼崽!成年人就别管了,谁知道他们在这个大染缸里心黑到了怎样的程度?你这个人傻的很,太容易被利用,还是跟幼崽混吧,别回澹台家了。”
以後澹台也未必存在了,但这一句沈白术没说。
澹台这个早就腐烂的家族,遭罪的又何止只是白玉盘?黄金台也有一些刻意被养成光明属性的大傻子。
若知晓大厦将倾,怕是又要将那些流离失所的族人当作重担背在身上了。
不过沈白术还是觉得,让他多心疼心疼自己吧,就看着当初在巨塔,他豁出去保她进最後一层考核的份上。
待澹台晖和那只金色乌龟消失,沈白术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又多出了一枚玉佩。
在那处特殊的空间中,她将玉佩捏碎,但空间具象化的都不是实质的物体,她捏碎的也只是玉佩上存在的特殊因果,实则这个玉佩还有一个更现实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