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
段星垂一下就听懂了。
他不许林金多一家接触林瞻,但他也没完全不管,毕竟林瞻是很看重这家人的。
在林瞻走後,他知道林昭和林盼的遭遇,但林盼亲近林瞻的意向太明确,被管得很严。
他接触不到林盼,便找到林昭,告诉她,他可以带她们两个离开这个魔窟一样的家,让她回去告诉林盼。
过了几天,到了离开的时候,林昭来见他,说不需要,她和林盼都不需要。
段星垂还记得林昭眼睛亮亮的,一副憧憬未来的模样。
“谢谢你,但是这样可以很快赚到很多钱,到时候即使生了病,也是可以治好的。我和盼盼都觉得这样很好,不用你费心。”
她还说她不想离开父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通发言气得段星垂当场甩手走人。
他後来不信邪,暗自观察过,发现林昭没骗他,她是真开心,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好。
神经,要不是怕林瞻难过,他才不管她们。
段星垂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现在林瞻问他这个,简直是在帮他重拾当初的胸闷气短。
他是很坏,但这种事也要怀疑到他头上吗?
难道他没有试图帮助她们吗,她们自己不想走的。
他真的生气了。
“你怀疑是我做的?”
林瞻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没说她们做了什麽。”
好好好,林瞻愿意接电话,段星垂还以为他是原谅自己了,要和自己和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许他们接近你,但他们怎麽可能这辈子都不接近你?总有一天你们会重逢,你会心疼他们,尽管他们就没把你当亲人看,就像现在这样。我一直都在关注他们,她们在干什麽我怎麽会不知道?!”
段星垂越说越气,“我让林昭叫上林盼一起,收拾东西跟我走,我会安排她们的去处,她不同意,她说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她和林盼都觉得挺好的。我没强行带走她们,是我的错吗?林瞻,你怎麽会觉得这事是我做的?”
情绪太浓烈,他语速压不下来,“你不怪强迫她们做这种生意的林金多,你来怪我,林瞻,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麽形象?我都不知道我这麽可恶!”
林瞻觉得段星垂此时和同事口中的段总形象开始逐渐重合。
很暴躁,虽然还没到随时动手打人的地步,但和过去温和可爱的段星垂相比,也足够可怕了。
林瞻猛然想起段星垂说过,他在坪洼是为了治病。
当时林瞻问他治好没,他似乎是含糊过去了。
多半是没治好吧。
林瞻心头隐隐泛起疼。
一边是段星垂,一边是林盼,两个精神都不稳定,都不能遭受太大的刺激。可林盼遭受了这麽多年的非人对待,又说是段星垂逼的,无论真假,他总要问段星垂的。
这事怪他,或许有更温和的问法,是他太心急了没考虑到。
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段星垂情绪又这麽激动。林瞻放缓声音,试图感染段星垂,让他冷静下来:“星垂,你先不要生气,我们慢慢来。要不,咱们当面聊。你什麽时候回来?”
“才不要回去!”段星垂已经被气哭了,“你太过分了!”
刚接通的时候叫他段星垂,现在看他犯病了心里害怕了就叫他星垂。他才不想和林瞻聊林盼,林瞻就知道戳他心窝子。
段星垂赌气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