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感觉眼前发黑,恍惚看见了末日。
他呆愣愣地站了很久,风河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见他人已经傻了没反抗,便把他领到沙发前坐下,转身去饮水机倒了杯水。
“喝点水,你还发着烧呢,身上烫得很。”
陈述傻傻地看了一会儿,接过来喝了,风河把杯子放回茶几,回过头来在他面前蹲下来,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着,说:“我不会走的,陈述,变成狗我是你的大灰,变成人我是你的风河,我就要跟你,别的哪儿都不去。”
这突如其来的丶沉甸甸的责任感……
不是,凭什麽啊??
陈述看着这个高高大大丶长得也相当不错,就是那满眼依恋纯粹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年轻人,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我招谁惹谁了?这个男人……这个狗……这一坨玩意儿到底是人是狗?他没忍住,伸手在那张脸皮上又捏了捏,风河立即歪头往他手里蹭。
这手感没错啊,陈述觉得这皮肤摸着跟自己的也没区别,但是,但是他怎麽变的啊,这个热乎乎的大活人真的是狗变的吗……
这事儿实在不符合他二十多年来根深蒂固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他都不觉得害怕了,就觉得太颠覆,太错乱……要不还是报警吧?有困难找警察,现在他认知出现困难了,只有警察叔叔能给他个说法,他需要一个官方认定……
陈述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准备先看看回放。
时间点拉回到昨晚他回到卧室,画面里他躺在那看手机,看着看着手就伸进裤子里开始撸……陈述手指一路点着快进,不敢停留……没眼看,真的,不忍直视……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要脸的人,他妈怎麽想的啊当着监控摄像头撸?这些东西如果真被人看了,那他可以断定自己基本上也就不想活了。
狗对他那个的那段儿他直接跳过去了,倒不是臊得慌,这段儿他是真不敢看。直接将视频拉到自己昏睡过去之後,他看着狗从他身上起身,对着他脖子和脸又黏黏糊糊舔了一会儿,然後跳下床走出卧室。没多久,一个高大健硕,浑身一丝不挂的男人走了进来,对方擡头看了眼摄像头的位置,似乎早就知道镜头的存在,但并未理会,径直上床掀开被子趴到陈述身上,亲遍他的额头嘴角和肩膀胸口,最後关了灯,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就那麽睡了。
陈述头皮扯着脖子後背像过电一样一阵阵发麻。
这混蛋动作太自然了,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特麽一看就是个熟手啊。
他擡头瞪着风河,咬牙问道:“你昨晚……是第一次上我床上睡吗?”
风河灰棕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心虚地瞥开了。
这狗样子!!太他妈像了!跟那个狗东西一毛一样!
陈述血液几乎沸腾起来。
风河一看他要炸,赶紧安抚,小声承认道:“不是第一次……谁让你醒着的时候都不搭理我,我忍不住……而且你睡觉太死了,跟个猪一样,就算……”
陈述转眼看向厨房,我菜刀呢?
“我的意思是,你睡眠质量太好了,每次抱着你你也不醒,我就……”
你他妈少在这儿受害者有罪论!我睡眠好怎麽了!这是你那什麽我的理由吗!
陈述觉得头晕,不行了,要疯,这必须得报警,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男人的便宜也不是随便占的,他眨了眨发花的眼睛,颤抖着又去按“110”。
“没证据,”风河急忙阻止他,“每次抱着你睡之前我都把摄像头拔了,天知地知我知,连你都不知。”
你个王八蛋还怪有反侦察思维的!
“再说就算被拍下来也只能证明我跟你是同居关系,我们是男朋友,天天晚上在一个床上睡……”
天天……
陈述感觉今天这个班儿是上不了了,得请假,他已经气得整个人天旋地转,闭眼靠在沙发上快昏过去了。
风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饿不饿?”他说:“我去给你买早饭吧,你给我点钱,我顺便买退烧药回来。”
杀猪盘。
陈述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令人发指不人不狗的东西,果然是杀猪盘,对不对?你看,这不就开口要钱了吗?
“你要多少?”他眯起眼睛,问。
“五十?早饭咱俩最少得二三十吧,退烧药不知道多少钱,”风河认真算着,“要是花不完我回来再还给你。”
五十块?确定不是五十万?
风河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说:“我知道我不该问你要钱,但是现在我确实没有,不过你放心陈述,等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咱俩的关系稳定下来我就出去找个工作,我挣钱给你花,好不好?”
呵呵。
你说呢?
你觉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