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是可怜,像是唐弯不在就没人管他饭。
隔壁两个女人递过来几次探索的目光,贺肴察觉,咽下呼之欲出的揶揄後重新拿起了手机。
服务员来上餐时他才擡头,看见沈砚随格格不入的模样复又垂眸看着眼前这份盖饭,也许是想起对面这个人总是食欲不盛,入口的东西即便不讲究也不能太辛辣或油腻的缘故,贺肴一下子没了胃口。
于是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惜还没走远,身後便传来一阵倒吸气和碗具碎裂的动静,那两个女孩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左一右围住沈砚随:“沈总没事吧?有烫到吗?”
一个男士则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真的不好意思。”
餐厅里嘈杂一片,沈砚随却是越过攒动的人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一刻钟後。
商务区公寓楼里,贺肴从柜子里拿了双拖鞋放在他脚下:“浴室在那边,先去看看烫的严不严重吧。”
衣服脏了,背上全是油渍,沈砚随不大在意,只在贺肴提醒烫伤後迟缓地拧起眉头:“是有些疼,不过我可能没办法看见。”
贺肴在手机上忙了一阵才看向他:“那你,过来。”
沈砚随听话过去,按他的指示坐在沙发上,褪去衬衣。
这样背对着贺肴,能将整个屋子看在眼里,大约一百多平,地板有些旧了,除了电器沙发这些基础陈设再没别的。
“嘶,”
贺肴吓的收回手:“没起水泡,但有点红肿,我叫了烫伤膏,如果太疼可能还是得去趟医院。”
“没事,”沈砚随拢了衬衣,低头系纽扣,“税务局的事解决了吗?”
“嗯,”贺肴看着他绷直的後颈,後颈尾端那颗凸起的隆骨和两扇对称的肩胛骨,心口闪过一丝慌乱後移开了视线,“浴室有干净的毛巾,去冲一下吧,你身上都是油污。”
沈砚随听话的应下,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只见贺肴正勾着腰在沙发前整理抱枕和毛毯,看起来很是忙碌。
外卖没等太久,贺肴取了药膏往回走时沈砚随的声音也隔着浴室门传了出来——
“浴袍能穿吗?”
本来也没别的能给他穿,贺肴便嗯了一声,接着又听见他问:“药膏到了?”
“到了。”
里头再没了声音,说是等不如说是踟蹰,贺肴比谁都清楚,沈砚随这样的沉默背後永远只有一层意思,他在等他过去。
浴室不算小,可两个人往镜子前一站就显得拥挤,沈砚随倒是没傻到用太热的水冲洗,就是抽湿系统效果太差,沈砚随洗完有一会儿了,身体还和四周墙壁一样湿哒哒的。
贺肴摘下干毛巾,弯腰在他身後以覆盖的方式汲取水分。
“听说预审结果出来了?”
贺肴闻言擡了下眼皮,放下毛巾拧开药膏,嘴里道:“我们最好不聊这个。”
“怕我帮着楼志伟跟你套话?”沈砚随扭头,从镜子里看着身後给自己上药的人,“不过你确实要小心,开标前一切都是变数。”
一天还没过完,一连两个人都在让他小心。
但沈砚随这麽不遮掩的,的确是在提醒他,苍蝇腿的肉是多是少对于一个饿极了的人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吃进嘴里。
这次没走神,但贺肴就是不高兴,手上故意没轻没重了一下,惹来沈砚随吃痛的神情,从镜子里看,怪违和的。
他忍不住释出些得逞的笑意:“抱歉啊,我轻点儿。”
沈砚随只将他看着,没说话,恰时洗漱台上的手机震了震,沈砚随伸手摁了接听,又开了扩音,那头一个熟悉的女声递来——
“沈总,午餐和衣服都给您送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