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砚随也是来去匆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个偌大的房子里,回来几乎都在半夜或清晨这种贺肴不完全清醒的时间段。
但幸运的是,那段时间确实没人再找到过他了,他开始不自觉的安心睡一整晚,开始对沈砚随感到感激,和一丝丝好奇。
“忙完回来陪你。”
沈砚随起初只是回来看他一眼,什麽都不做,看一眼就要走,贺肴有一次下意识的追上去,抓着他手腕问他忙完是什麽时候。
沈砚随就垂眸将他看着,那眼神跟贺肴在他书房里看见那尊莹润剔透的德化白瓷观音像时一模一样,于是贺肴很小声地说:“我不想总是一个人呆在这里。”
沈砚随听完伸手,指背停在他脸颊边,稍作停顿後才轻轻碰了碰:“我让唐弯过来陪你解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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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诺在青宁的办事处在中心大厦高层,忙了好些天的沈砚随从省政会议下来又在公司听了场汇报,实则业务推动一直稳步前行,他不会做太多的干涉。
会议结束回了办公室,唐弯拎着食物跟了进来。
“老板,吃点东西吧。”
沈砚随最近总是感觉有点疲惫,有好些活动他其实已经不想露面了,但又担心老爷子电话打过来他不好交差,便让唐弯推掉了一部分老爷子不关心的,剩馀该去的还是得去。
唐弯将食物盒子打开,在茶几上摆开,等沈砚随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才将筷子递给他。
“航交所数据出来了?”沈砚随嘴里问。
“是,出口集装箱运价指数1386。51,比上个月涨了12。8%,”唐弯说,“强对流天气过去,市场观望态度已经逐渐削弱了。”
沈砚随吃的清淡,又没什麽胃口,白净的笋丝孤零零躺在碗里,叫唐弯瞥见,重新跟他说:“这个月龙山港至蛇口港,煤炭航线市场运价每吨涨到27块5了,虽然是五年前才上线的新港口,但开航这几年一直表现的不错呢。”
沈砚随扫了眼帮他夹菜的人,想起他的确还有个答案没拿到,于是将笋丝喂进嘴里:“那去看看吧。”
“好嘞,”唐弯明显兴奋起来,“那咱们要不要置办点什麽?”
“置办什麽?”
“礼物啊,花,之类的,他好像比较喜欢一些有生命力的东西。”
沈砚随靠回沙发背上,沉默的注视着他。
唐弯抿了抿嘴:“以前给他买过,他喜欢白鹤芋。”
沈砚随还是没说话,唐弯干咳了一声:“是您每次走的时候都嘱咐我安抚安抚他,您忘啦?”
唐弯无疑是喜欢贺肴的,比起老板其他那些心思昭然若揭的床伴,他一直觉得,贺肴是他老板选的最对的一个,可这个是只骄傲的野鸟,飞走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唐弯的话也让沈砚随眼前闪回了些画面,例如第一次跟贺肴那晚,那晚事後贺肴给他做了解酒汤,睫毛湿哒哒的,走路也不太自然,将汤碗放在他面前後就软乎乎的趴在他旁边,半张小脸埋在胳膊里,委屈巴巴的始终不肯说话。
沈砚随那时候没想很多,他只是觉得贺肴原本可以用这样的表现问他索要很多东西。
偏偏他没有,他在某一天说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