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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站在洗手台对面,在贺肴抽了纸巾擦手时毫无前奏的开口:“我们以前见过。”
“见过?”贺肴看着这张脸,是完全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几个小时前的停车场,何疏吟说她跟她哥两个人吃饭没意思。
“你不记得也正常,”朗夜朝他伸出手,“我是何疏吟她哥,朗夜。”
贺肴轻轻握了下他的手:“你好朗先生,我是贺肴。”
“别紧张,刚才吃饭何疏吟跟我说了,你参加了霍景文的项目组,你们以後会经常来往。”
“是这样没错,”贺肴清了下嗓子,找到声音,“你们也吃完了?疏吟呢?”
“刚刚被霍景文叫走了。”
“那我也先走了,再见朗先生。”
“我送你。”
贺肴仓皇:“不用了吧,我,”
“沈砚随不是来接你了吗,你知道去哪找他?”
朗夜言谈间其实没什麽攻击性,只不过肌肉匀称的身材丶小麦肤色和利索的寸头让外人一下就能感受到威慑力。
贺肴也一样,被他领着,从热闹的餐区走出来,走上台阶到了後侧通往南停车场的路上後,又见他停下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老地方啊,过来捎上我,何疏吟把车开走了。”
电话挂断的两分钟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後座车窗敞着,沈砚随开口便是:“你有劲没劲?”
朗夜一哂:“蹭车得先表达诚意吧,喏,帮你把人带出来了。”
沈砚随由此下了车,风带起他外套衣角,贺肴在给不出合适反应的情况下被他护着钻进後座,车子十来分钟後离开了拥堵的路段。
“我在临海见过沈叔了,你猜他找我做什麽?”朗夜在副驾驶提起这茬。
沈砚随一只手盖在贺肴膝盖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似乎对他的话没什麽兴趣:“你不用告诉我。”
朗夜在这话里回了下头,沈砚随知道他什麽也没瞧见,接着问:“你这次休多久?”
“一个礼拜,沈老板安排点乐子?”
贺肴这时候抓住了他手指,可能是有些痒,两手握着不让他动了,沈砚随只好反手摊开掌心任他摆布。
“嗯,今晚住哪儿?”
“还能住哪?”
送朗夜到地方後司机才将他们送回秋水台,那段路还挺远的,贺肴在路上就已经困了,歪倒在沈砚随身边,下车後被他牵着一路带上了楼。
消停不下来的行程其实也让沈砚随尽显疲惫,贺肴撑着最後那点意志陪他泡了个澡,等真正躺在床上时已经十一点过了。
身後位置下沉,沈砚随贴过来把人搂进了怀里。
“要…做吗?”贺肴很认真地问,尽管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沈砚随明显愣了下,轻微的叹息转瞬即逝:“要做刚刚就做了。”
贺肴的困意反倒被这话驱散了一些,他缓缓睁眼:“说说话吗?”
“嗯。”
贺肴便翻身面对他,被他重新抱住才说:“霍教授说,你们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那朗夜也是对吗?”
“这都猜出来了?”
“这也没什麽难猜的。”
沈砚随笑笑,掂着他下巴让他擡起脸:“我有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快一个月了吧。”贺肴说。
“嗯,快一个月了,我不打给你,你也不记得打给我。”
猜也不是,不猜也不是,贺肴不爱回消息是一则,电话也不打是另一则,沈砚随这些日子飞港深,飞中区,连日的会议下来只问了唐弯一句,他是不是不会用手机。
唐弯琢磨了一阵,没答上来,巧的是,贺肴也答不上来。
沈砚随这晚只得到了一点亲吻,贺肴从下巴亲到他嘴角,最後压在他嘴唇上,张嘴咬了咬他唇肉,说:“梦里什麽都有。”
只片刻,沈砚随还诧异着,怀里的人呼吸已经彻底均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