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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
忙到很晚,贺肴跟Lucas分开後坐公交回了维森特街区,礼拜五,前街的咖啡店这个点还在营业,店里许多年轻人相谈甚欢,他从窗墙前路过,又见一小孩从吧台後跑了出来,一金发女人拿着件厚外套跟在他身後。
大门被小孩艰难地推开,贺肴正好停在了门後,等门合上,小孩昂着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金发女人追出来,将衣服披在男孩肩上,冲贺肴点了下头才说:“Leno,衣服穿好再去玩。”
金发女人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店里不止做咖啡糕点,同时也销售一些联名的小玩意儿,过去有几家杂志和平台做年度餐饮厅推荐,这家店连着几年都拿着四颗星稳居在排行榜里。
贺肴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从来魁北克到今天,他鲜少走进这家店。
男孩穿衣服也将他看着,穿好後被妈妈拍了拍屁股,像是醒过神来,咧嘴冲贺肴一笑便跑开了,他妈妈也一样,之後扭身回了店里。
四月还是很冷,天气显示今晚又有一场大雪,贺肴嘴边呵出热气接着往回走,快到家楼下时接到了朗夜的电话,问他到家了没有,以及这周末到底准备带他去哪儿。
“如果明天雪太大,就去教堂看看。”
朗夜约莫在酒店睡了一天,说话还带着惺忪的意味:“下雪外面才好玩儿吧。”
贺肴慢吞吞的爬楼梯:“我原本是打算带你去州立公园坐索道看看瀑布,明天不知道什麽情况呢,雪太大索道也许不开放的。”
“行,去教堂也行,我听你安排。”
贺肴笑起来:“你倒是挺好安置的。”
“你也挺好安置。。。。。。”
朗夜的回话他没听清,因着他家大门敞着,屋里光线充盈。
“明天联系吧,先挂了。”说罢揣回手机进了屋。
玄关多了双皮鞋,柜子上摆着块手表,外套还是搭在沙发扶手上,沈砚随总是会在洄游动线上留下这种痕迹以显示他的真实存在。
他确实在,双腿交叠坐在那张单人沙发里,从贺肴进屋到现在什麽也没做。
“你,等很久了吗?”贺肴小声问。
“下午就到了,”沈砚随说,“工作很忙?”
“嗯,冰雪节过去之後一直在见客户。”
沈砚随注视着看起来跟自己有些生分的人:“去洗洗,把衣服换了,你身上都是湿气。”
“嗯。”
贺肴垂下眸子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时又听他问:“朗夜没跟你一起回来?”
那一刻贺肴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心里有气,心跳也震耳欲聋,一句“那等你走了,我接他过来住”说完,推门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