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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好像下雨了（第1页）

第48章好像下雨了

姜南收拾餐具的动作蓦地顿住，馀光瞥见沈知夏紧绷的脊背，消毒柜发出轻微嗡鸣的间隙，他试探着开口："怎麽了？不相信小远吗？"

沈知夏从深沉的思绪中挣脱而出，叹了一口气：“我是怕他难过，他从小就觉得世界是美好的，人心都是善良的……”

“他小时候遇到路边乞讨的，都会毫不犹豫的出钱帮助他们，就算我无数次告诉他那些乞讨的人都是骗子。”

他也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

是吗？那太好了，至少他们的手和脚都是健康的。

姜南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缓缓移步至沈知夏身前微微俯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那我们领完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陪陪他吧？”

沈知夏用头顶着姜南的额头，声音闷闷的说道：“姜南谢谢你。”

窗外阳光明媚，太阳温暖着这个城市的大部分地方，那些无人在意的角落，依旧存在黑暗，表面却看着美好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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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一场暴雪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仿若天公挥洒下的无数银屑，纷纷扬扬，瞬间为佛罗伦萨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一层梦幻的银白盛装。

姜南双手稳稳抱着装满红酒的木箱，轻轻推开露台门，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大片雪花汹涌灌进屋内。

沈知夏正专注地给壁炉添柴，跳跃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木柴，将他的脸映得通红。

楼下传来沈思远和街头艺人们调试吉他的声音，混合着松枝燃烧的噼啪声。

"沈思远把募来的羽绒服全发给流浪汉了。"

沈知夏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漫天飞雪："他们要在圣十字广场办露天音乐会。"

姜南将热红酒倒入雕花玻璃杯，肉桂与橙皮的香气在暖意中升腾。

他忽然想起今早在市政厅看到的驱逐令，红漆印章盖在泛黄公文上，像雪地里凝固的血。

沈知夏看着壁炉里燃烧的火焰：“这段时间，他把自己的忙的都没有时间休息。”

姜南蹲下身看着沈知夏说道：“别担心了，我出去看看他。”

午夜钟声响起时，沈思远裹着姜南的羊绒围巾跑进来，鼻尖冻得通红："哥！有个弹鲁特琴的爷爷睡在回廊里！"

他拽着沈知夏的袖口往外跑，"我们给他送毯子好不好？"

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覆着皑皑白雪，月光在但丁雕像的睫毛上凝成冰晶。

沈知夏抱着毛毯穿过哥特式拱廊，忽然被姜南拉住手腕。

暗红色围巾缠绕着两人的手指，姜南的体温透过皮质手套传来："市政厅今早。。。"

"我知道。"沈知夏打断他，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回廊尽头传来断续的琴声，沈思远蹲在地上给老艺人递热可可，睫毛沾着未化的雪："爷爷，等春天来了，我帮您在领主广场占位置！"

跨年夜，烟火夜空绚烂绽放，阿诺河波光粼粼，倒映着漫天的火光，河水仿若被点燃，炽热而夺目。

姜南握着沈知夏的手挤过狂欢人群，沈思远在前面举着仙女棒开路，火星坠入河水时像撒落的繁星。

圣母百花大教堂雄浑的钟声悠悠传来，穿透喧嚣，直抵人心。

"市政厅的驱逐令。。。"沈知夏在鼎沸人声中提高声音，铂金戒圈在烟花映照下流转微光。

姜南的吻落在他被夜风吹红的耳尖："我们买了领主广场的长期摊位。"

不远处沈思远正把玫瑰抛向卖唱的少女，深红花瓣掠过吉他的琴弦

"让他相信冰层下有暖流，不是很好吗？"

在烟花盛开的时候，少年用彩色粉笔在地上画了二个牵手的影子。

他默默地画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想流下来。

就当你陪我看过烟花了，就当你从来没有失约。

人群中，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男子静静地伫立着，目光自始至终紧紧锁定少年的方向，良久，他轻声开口：“小远，新年快乐。”

圣诞节的烟花持续了大半夜，城市才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张洛尘看着地上的画，手指摩挲着其中一个小人，他拿出手机，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手机屏幕上一个极小的水花绽开。

张洛尘擡起头，眼眶微红：“好像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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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爬上旧宫塔楼时，清扫车缓缓驶过，那些线条在曦光里消融，却有什麽永恒的东西留在了青石板的纹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