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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爱情是最好的暴露疗法（第1页）

第45章爱情是最好的暴露疗法

姜南的手指抚过圣十字教堂斑驳的石墙，灰绿色苔藓在他掌心留下潮湿的印记。

沈知夏跟在他身後，苍白的指尖划过彩窗投下的钴蓝色光斑，那些宗教画里殉道者的痛苦表情，在他脸上投射出诡异的安宁。

"1303年建成的哥特式教堂。"姜南的声音带着奇异的沙哑，"但最动人的不是建筑本身。"

他忽然转身，逆光中飞舞的金尘勾勒出半边轮廓，"知道为什麽这里能听见管风琴声吗？"

沈知夏望着穹顶上交错的天使浮雕，突然想起姜南在飞机上讲述的故事——十五世纪工匠将管风琴藏在墙壁夹层，让音乐成为与神对话的密语。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银环内侧的"Forever"刻痕正在发热。

穿过中殿时，十二尊使徒雕像的眼眶突然涌出光来。

沈知夏踉跄後退半步，撞进姜南带着雪松香的怀抱。

那些本该冰冷的光源竟化作无数金色萤火虫，顺着他们相扣的指缝钻进皮肤。

"冷吗？"姜南的掌心包裹住他发红的手指，"你从前总说翡冷翠的冬天像湿透的油画布。"

沈知夏望着海神喷泉旁卖栗子的小贩——九年前他常在这里用炭笔速写，冻僵的手指总是把人物画得歪斜。

"那时候我总把栗子壳塞进Moretti医生办公室的暖气片，他说这是最昂贵的熏香。"

穿过领主广场时，姜南突然停在一家古董钟表店前。

橱窗里黄铜齿轮泛着冷光，与他西装马甲上的怀表链微妙呼应。

"你大二那年，"姜南的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是不是每周三下午都坐在第三扇拱窗下画画？"

沈知夏瞳孔微颤。那些被氟西汀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他确实习惯在韦奇奥宫东侧作画，因为三点钟的日光会穿过领主长廊，像极了当年机场安检口的金属反光。

"Dr。Moretti的治疗记录里有三百二十张速写。"姜南的指腹摩挲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每张右下角都画着半枚齿轮。"

鹅毛雪突然倾落，姜南将他拉进乌菲兹美术馆的拱廊。

十六世纪的石柱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沈知夏的後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面前是姜南灼热的体温。

"为什麽是齿轮？"

"因为。。。"沈知夏的唇擦过对方羊绒围巾，"我总梦见你被困在停止的钟表里。"

姜南的吻落在他的眼睑，那里还残留着安眠药的青灰。"现在齿轮重新转动了。"

穿过阿诺河的老桥时，沈知夏发现姜南在数桥墩。

第十三个桥洞下的金匠铺亮着灯，他突然被推进温暖的橘色光晕里。

"欢迎回来，我的小病人。"蓄着白胡子的Moretti医生正在擦拭玳瑁眼镜，"这次带来的是良药还是毒药？"

诊疗室里飘着栗子壳燃烧的焦香。姜南的膝盖紧贴着沈知夏的，听医生翻动泛黄的治疗记录："2015年12月24日，患者说想在韦奇奥宫塔顶坠落，因为那里离上帝最近。"

沈知夏的指甲掐进掌心，姜南突然掰开他的手指："2017年3月6日，他说在乌菲兹看到有人戴着我同款怀表，跟踪了三条街才发现认错人。"

Moretti的蓝眼睛泛起笑意："看来有人偷看了我的加密档案。"

"是用梵文写的。"姜南将沈知夏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可惜我选修过东方语言学。"

Moretti开心的大笑起来：“看来这次他找到了他的药。”

————

暮色染红领主广场时，姜南在美第奇礼拜堂前单膝跪地。

雪花落在他肩头，像撒拉弗天使抖落的羽毛。

"干什麽。。。"沈知夏慌乱地去拽他，却被塞进一个天鹅绒盒子。

"虽然在机场已经求过一次婚了，但是我想在这里正式的告诉你，我爱你。"

姜南掀开盒盖，里面是沈知夏给姜榆晚设计订婚戒时，偷偷也给自己设计的："现在补上迟到的心跳。"

“你什麽时候找人做的……”

青铜门上的《天堂之门》浮雕映着雪光，沈知夏在泪眼模糊中看见十八岁的自己从浮雕里走出。

那个总在深夜咬着手电筒画姜南侧脸的少年，终于等到画中人转身回望。

"你哭起来像波提切利笔下的宁芙。"姜南将戒指推过他指节，"不过这次维纳斯诞生的是爱情。"

————

深夜的圣十字教堂空无一人。

姜南跪在乔托的壁画前点亮蜡烛，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但丁墓上方。

"当年你说音乐是神的密语。"沈知夏抚过管风琴键，"现在呢？"

姜南牵着他的手按下中央C键，墙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随着音管震颤，月光突然在玫瑰花窗上流淌成银河——那竟是姜南公司研发的纳米投影技术。

"科技与神迹并不冲突。"姜南吻着他手背的淡青色血管，"就像我跨越十年，终于破解了你瞳孔里的摩斯密码。"

他们在管风琴轰鸣中接吻，彩窗里的圣母玛利亚似乎对他眨了眨眼。

他突然想起Moretti医生今早的耳语："爱情是最好的暴露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