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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落泪（第1页）

马车之外，顾子楚静静伫立，眼眶泛红，泪水悄然滑落。

历经战场烽火，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未曾有过丝毫畏惧，即便是伤痛至极，晕厥于地，也未尝落泪。

然而，面对那柔弱似柳、娇小如花的幼妹，他的心却总不由自主地揪紧，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欧阳瑾，此人竟是如此盲目，不懂得珍惜眼前瑰宝。

但顾子楚心中暗自誓，从今往后，即便他无法时刻守护在曦儿身旁，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宠爱。

他们也定要倾尽全家之力，让曦儿成为东昭大地上最令人倾羡的女子，让她的生活如绚烂烟火，璀璨夺目。

顾家与蒋家，那股能轻而易举将欧阳瑾托举至云端的力量，同样也能瞬间将其拉回尘埃。

自今日起，欧阳瑾将不再是顾家引以为傲的女婿，而是立场分明的对手，横亘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若他胆敢让顾家掌上明珠曦儿受丝毫委屈，顾家亦誓必令他步履维艰，日子难安。

顾母在长女顾晨萱的温柔搀扶下，耳畔回响着父亲与外祖父的字字沉重，母女俩的心头如泉涌般溢出泪水，湿了衣襟，湿了心房。

“父亲，我们知错了。”顾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望向年迈的父亲，眼中满是悔意。

“我们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毅然决然地离开这繁华却复杂的帝都，让曦儿承受了太多她本不应承受之重。”

顾母的言语间，满是痛心与自责，仿佛要将这三年累积的遗憾与懊悔，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顾家和蒋家都遵循一夫一妻制，他们所追求的不过是平安与喜乐。

对于权势的追求，他们并不热衷，然而他们却不得不牺牲自己最年幼的孩子，以争取这些基本的幸福。

原本曦儿是两家宠爱集于一身的孩子，她本应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需为她寻找一个能够疼爱她、呵护她的伴侣。

但命运弄人，本应享受宠爱的孩子却不得不面对如此多的磨难，甚至她所嫁之人也并非良配。

蒋渊凝视着痛苦的女儿和外孙女，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无非是对曦儿进行弥补。

“外祖父，当初嫁给楚王是曦儿自己所求，责任不在家人，他们已经因为曦儿而自责，还请不要再责怪他们。”

“曦儿从未责怪过你们，也从未后悔过当初的选择。”顾晨曦掀开马车的帘子，扶着二哥的手下车，望向外祖父说道。

“你们为曦儿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所以请不要再感到愧疚和难过。”

“曦儿也深感你们的付出，母亲跟姐姐为了我布施，求神拜佛，以前明明不信这些的，如今只为保佑曦儿平安，开始虔诚祈祷。”

“父亲和大哥、姐夫，原本只沉迷于书籍的海洋，为了我，却开始争夺朝中要职，只为了能有一席之地，能护着我一二。”

“外祖父和二哥在战场上为了保护我名义上的丈夫，失去了右手，面容也遭毁损。”

“三哥本想逍遥自在，做个风流子弟，却为了确保我不缺钱花，硬是将自己逼成成皇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外祖父，够了，这些对曦儿而言，我又该如何回报？你们总以为我嫁给楚王，不得宠爱，所以感到后悔和自责。”

“然而，你们为我所做的牺牲，我也感到心痛。”

“你们总是鼓励我任性一些，多考虑自己的感受，但你们自己又何尝不是，总是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顾晨曦眼含泪水，望向他们说道。

“尽管曦儿在夫家未受到宠爱，但曦儿并不缺少关爱。试问，哪位已出嫁女子能像我一样，拥有如此疼爱我的娘家？”

顾晨曦望向他们，以安慰的语气说道。

“曦儿有你们在身边，将来还会有孩子，我并不孤单，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这些已经足够美好。”顾晨曦望向他们，微笑着表达。

“姐姐，姐夫，曦儿只希望你们幸福，能够相爱相守一生。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回报。因此，你们要带着我的那份，永远恩爱下去，好吗？”顾晨曦洞悉他们心中的纠结。

顾母注视着乖巧而懂事的小女儿，轻拍大女儿的手，向她投以肯定的眼神。

顾晨萱望向妹妹、母亲和夫君，坚定地点头，“好。”

“外祖父，您为我所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无需感到对我有所亏欠。若非外祖父，便没有我今日的顾晨曦。”顾晨曦望向外祖父，面带微笑地说道。

若非药谷谷主当年欠下外祖父的救命之恩，她当初连获得治疗的机会都不会有。因此，对于她而言，外祖父与药谷谷主就如同再生父母一般。

“别笑了，想哭就哭出来，不必勉强自己，曦儿。”

“外祖父只是失去了右手，但我还有左手。我会加倍努力练习，让左手变得和右手一样强大，成为你的坚强后盾。谁若敢伤害你，除非踏过我的尸体。”蒋渊紧紧地抱住她。

“嗯，曦儿相信外祖父一定能够做到。”

顾晨曦点头，她很清楚，外祖父的性情，当时哪怕不是欧阳瑾，就是一个小兵，哪怕会失去手臂，他都会去救。

只是因为所救之人是欧阳瑾，而欧阳瑾是一个伤她之人，所以才会对此感到悔恨，因为他觉得自己救了一个伤他小外孙女的仇人。

“曦儿，你不是最喜欢金银珠宝吗？外祖父去皇宫里面给你讨去，我倒是要看看，我这条手臂救下那狼心狗肺的楚王能值多少金银。”蒋渊知道曦儿是在安慰他们。

如果他们再悲伤下去，她只会不安跟着伤心罢了。

可是伤曦儿的人，也该付出代价。

“好，曦儿等着。”顾晨曦点头，“外祖父多要些金子，曦儿喜欢金子。”

“好。”蒋渊点头，“外祖父将家里的金子都留下来给我家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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