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澈摘下眼镜,她顿住话,手包里摸出妥善收着的灰绒眼镜布。
两个人共同生活了这麽长的时间,彼此的小习惯小心思心知肚明。
“我不这样认为。”周津澈认真地看住她的眼睛:“舒意,正因为重要,所以表白要正式,那些你觉得无关紧要的话更应该要说清楚。”
舒意歪着头,擡起手抱住他的腰,下巴往他颈侧亲密地蹭了蹭,温热呼吸浅浅喷薄,在他绷起的青筋上,暧昧地呼气。
“周医生像小狗。”
她的声音柔软地烘过来,舌尖含上轻易融化的棉花糖,落在他清瘦颈边:“你是哥哥,所以弟弟是弟弟。可怕的是,周医生竟然没否认过他是小狗诶!”
“……”
周医生张了张唇,心想她这个逻辑竟然也对。
舒意叠着修长双腿,往他怀里一栽。
长发弯弯绕绕地缠上衬衣纽扣,周津澈耐心地拆解着,微微偏脸,眸光和嘴唇虔诚地落到她发上。
“小狗就小狗吧。”周津澈说:“只要你不弃养就好。”
他眼神温柔,摸摸她的脸,精细长大的女孩子带着种千娇百媚的体香。不光沉醉其中,更是欲罢不休。
因着是夜晚,带宠物看病的主人不多,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小母猫,年龄估摸在四五岁左右,看样子已经流浪了一段时间,身上的毛团都是攒结。
苏医生将驱完虫的布偶放回猫箱,说:“已经做过绝育了,可能是走失。舒意是打算自己收养,还是找主人?”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他的问题独独面向舒意。
她擡一擡眼,垂在腿侧的手指勾住周津澈,嫣然一笑:“找不到主人的话,我男朋友收养,对吧,周医生?”
指尖不安分地在他掌根里拨动,很色气地,模仿某种进出动作。
周医生看着面冷心冷,其实皮肤薄,血色上涌明显,耳廓红得昭彰,什麽秘密也藏不住。
苏医生欲言又止,她耸肩笑了笑,让她的男朋友拎着猫包,前台玻璃明亮,灯影斜着他们脚下重叠身影,推门前,那位市一医工作的医生把猫箱放到地上,擡手理了理她的外套,神情专注地系上第一颗纽扣。
回到车上,小猫困恹恹地趴着,象征性地叫唤两声,随後陷入静音状态。
舒意调整歌单,今晚随机粤语歌单,Eason唱葡萄成熟时。
她莫名地想到一个笑话:“前段时间不是冬至嘛,朋友圈都在发葡萄成熟时,你知道为什麽?”
周津澈单手把控方向盘,另只手松松地扣住她,提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漫不经心地揉捏她柔软细腻的掌根,声音闷闷不乐:“不知道,为什麽?”
舒意瞥过目光,还有五六秒跳到红色交通灯,他们赶不及,周津澈慢慢滑车刹停,无可奈何地看着一分半的鲜红倒计时。
抛出去的问题得不到回答,他惑然转眼,下巴却被她的手指捏住,屈着的食指指弯若有似无地蹭过下唇,中指却抵着他的喉结。
不轻不重地拈动两下,听他鼻息微微急促。
舒意挑眉,气息缱绻,湿润的粉色舌尖勾过他耳垂,十成十的床上调情姿态。
“周医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讲好不好,根本是小女孩撒娇撒痴的语调,偏偏结尾落了个意味深长的句号,这场风月兴事的主动权还在她手上。
周津澈低头,藏在齐整上齿列的犬齿松松地叼住她的指关节,磨了磨,动作泄出几分气急败坏:“我可以生气吗?”
舒意挑眉:“当然可以。”
她凑近,低低敛着眼睫,一指别开他的衬衣领口,锁骨半隐半现,指端试探着敲上去,他垂下来的眸光含着冷冷的警告。
“如果我生气的话,你会哄我吗?”
“当然!”
“……”沉默两秒,他敛起内敛细窄的眼皮,眼睑下方兜着红色灯影,淡声:“今晚的我,肯定会对你有一些要求,也会有一些难哄,你都愿意吗?”
舒意再次掷地有声保证:“当然!”
周医生难得一见的冷脸时刻,他伸手钳起舒意的脸,她松懈力道,顺从地靠在他的手心里,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今晚无聊时刷到的短视频:
什麽男人用鼻孔看人时最帅。
舒意情不自禁:“周医生,你的鼻孔长得也蛮标致的……”
这番话没过脑子,顺畅到失去理智。
周津澈搭着方向盘的手指慢慢收紧,他平静而淡漠的一双眼睛,带着一点儿新奇和饶有兴致,盯着舒意逐渐发红的耳朵。
他们之中,舒意一直是游刃有馀的猎手。
但,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