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把我变成你的形状吧。”
衆人的视线纷纷向上看去,一时间全部凝聚在裴恩秀身上。
工作人员得了唐婉柔的眼色,也将本来打在新郎身上的灯光挪到了二楼。
唐鹤飞瞠目而视,又惊又怒,吼道:“裴恩秀!你……你穿成这样,想干什麽!”
裴恩秀站在一片朦胧的蓝调冷光里,身上是成套的白色西装礼服,用的料子明显和魏梨身上的一模一样,就连剪裁思路都同样重在强调贵气。
贴合曲线的高腰礼服既突显了Alpha优越的比例,又在她冷冽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优雅,将英气与矜贵融合得恰到好处。
裴恩秀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因为她身上所有的纽扣都是纯金的。
“我穿成这样,当然是来结婚呀。”她一边说,一边向楼下衆人展示她的大红色礼花,“新娘”二字格外醒目。
楼下衆人面面相觑,表情各异,或震惊,或沉思,或担忧,或兴奋。
眼色递来送去,满堂乱飞,唯有唐鹤飞气得双手发抖,舌头打结,“老子丶老子什麽时候得罪了你们家!”
裴恩秀慢条斯理地将礼花别在左胸,拿起了放在脚边的一摞A4纸,“你这样的垃圾,也配得上阿梨?”
她将手中的资料一把扔出去,雪白的纸片,如同纸钱,从天而降,落地无声,却又提前敲响了丧钟。
唐鹤飞犯下的所有罪行在这一刻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他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恼羞成怒,大喊:“来人!快来人!”
大厅的门缓缓打开,来人却不是他的手下,而是裴恩贤。
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缓慢前进的,竟是联邦中心安全局的副局长,在她的两侧,分别是中心安全局特勤处处长,以及港城交通局的副局长。
如此阵容,谁站在权力的巅峰,一目了然。
裴恩贤并不开口,只是平静地坐在轮椅上,她背着阳光,面上看不出喜怒,但两个轮子上沾染的鲜血却让人背後发寒。
有人探出头,向外张望,只见地上趴着,或躺着好些人。
特勤处处长率先张口,“我们接到群衆举报,说麟际酒店有人聚衆闹事,现犯罪分子已全部伏法,打扰到二位……”
她顿了顿,忽略了唐鹤飞,转向魏梨和裴恩秀,“影响到两位的婚礼,实在抱歉。”
什麽犯罪分子?不过都是唐鹤飞的手下。
裴恩贤自己不动手,有的是人抢着做她的刀。
唐鹤飞气得双目赤红,“你们丶你们这是串通好了!串通好了要算计我!你……”
他转向魏梨,正要说什麽,却被她一耳光扇得偏过头去。
“你敢打我!”
魏梨不语,又扇了他一耳光。
两声脆响,在偌大的礼堂里回荡。
看戏的衆人几瞬之间都忘记了呼吸。
魏梨颤抖着身体,指着他,哽咽道:“我与恩秀,是两情相悦,可是你丶我两家早有婚约,父亲临终之前,要我顾全大局,要我事事以魏家为重,我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成全这段婚姻,保全两家的体面,我不求你是良人,但求你是个有底线的正常人!可是你做了什麽!”
馀光瞥见裴恩秀靠近,魏梨踉跄着後退半步,刚好跌进她怀里。
被熟悉的冷香包裹,她双手捂住脸,清瘦的肩背正在小幅度地抖动,外人看来,她是在哭,其实她是在笑。
突如其来的翻脸打了唐鹤飞一个措手不及,他大脑宕机,许怜先一步站出来。
“今日之事,是我唐家有错在先,对不住魏小姐。”她走到聚光灯下,身前还别着带有“母亲”二字的礼花,她一字一句地说:“唐鹤飞行径恶劣,有辱门楣,不堪为我唐家之子,唐家也不会包庇这种丧尽天良的罪犯。”
魏梨一番话,将自己从这场婚约中摘得干干净净,许怜一番话,将唐家从这些罪行中摘得干干净净。
唐鹤飞的视线缓慢地在台下游移,他将唐婉柔的得意,唐婉宁的冷笑,裴恩贤的警告,旁系的嘲讽,以及更多人的鄙视通通尽收眼底。
他的踉跄是真的,挣扎了这麽长时间,他终于意识到,他已经输了。
“魏梨……”
唐鹤飞的话被一阵浪漫的钢琴曲打断,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无法更改,无数艳红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魏梨看了他一眼,转身径直吻住了裴恩秀。
她用手上的资料遮住了衆人的窥探,也遮住了她的表白。
点到为止的吻接着一句话,“恩秀,我永远属于你。”
裴恩秀知道,这话也许不是百分百的真心,但她爱听。
主人说什麽,她都爱听。
衆目睽睽之下,她搂住了魏梨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