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来之听话坐下,脊背微勾,肩膀平直,一双长腿岔开怎麽看怎麽惹眼。
随後郁圆就进了人家吧台里面,只见她用密封袋装了人家一袋子冰放桌面上砸碎了,倒到冰桶中,再插入一个飓风杯放到了冰箱里。随後又抽了个马天尼杯放在台子上,洗了个shake杯。
看出来她是在调酒,季来之问:“你会调酒?”
郁圆在金属的杯子里依次加入龙舌兰丶君度丶果汁和冰,挑了下眉,神情颇为得意,“别看我是个脱口秀演员。”
“我们这行不少人是把它当副业做的,像领我进门的师傅——就是个酒吧老板。这都是他教会我的。”
她手上动作做的漂亮又流利,一旁看戏的邰蝶梦不禁吹了个口哨夸她,“不错啊妹妹,这跟专业差不了多少了。”
郁圆朝她擡了擡下巴,笑着开始摇杯。
“平常喝酒吗?”她找话题。
“少。”
“喜欢喝什麽?”
“啤酒?”他不确定。
“那这次请你喝鸡尾酒。”
她把混合好的酒液倒入杯子中,最後从中心淋入红石榴糖浆,介绍,“这杯叫做女巫的解药。”
郁圆将酒杯推过去,“当然,这是我的,你的是下一杯。”
季来之看着她转过身又转身凑到他面前,仅一息距离,眼尾上挑,带着点俏皮,点了点杯口小声叮嘱他,“帮我看好哦。”
季来之别开眼,不吭声了,两只白净的耳朵瞬间红得要滴血。
看郁圆那麽刻意的撩人方式对方居然还真上鈎,邰蝶梦啧了声,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她离开吧台给他们留出空间,转头去调试音响设备去了。
郁圆浑然不知去冰箱取出刚刚冻起来的杯子,此时杯子外面被晶莹剔透的碎冰包裹,像是透明水晶还冒着寒气。
又是一顿操作,郁圆在杯中倒入蓝色琼浆,酒的主调是蓝柑利和紫罗兰利酒,配上橙花水和百香果糖浆。这杯酒是当初她因为好看特地找她师傅学得,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郁圆简单冲洗了下用具,端着拿杯酒做到季来之身边,把酒推到他面前。
“这杯叫做勇敢之心。”
外表很吸睛的一杯酒。
这时候酒馆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邰蝶梦正帮人点单。
不少客人看着稀奇指着那杯‘勇敢之心’说也想点一杯。
邰蝶梦听得头疼,一一应下,只说:“这个有点难做,可以接受时间长一点吗?”
有的人接受,有的人换了酒单。
而拿着那杯备受衆人注意的‘勇敢之心’的人伸出手碰了碰杯壁上莹莹泛光的冰,显得这酒液澄澈又寒冷。
过了好久,他擡起头问:“为什麽叫勇敢之心?”
郁圆想了下,拉住他手,让他手掌握住杯壁。
“什麽感觉?”
季来之低垂着眼,冰碴膈着他的手掌。随着他手中温度的流逝,冰也开始融化,手心变得湿润。
他看了眼交叠的手,感觉喉咙哽住,半晌才堪堪出声。
“很突兀,很冷。”
“啊,因为这杯酒有那麽个说法——说是什麽为什麽手握寒冰,因为幸福常常如履薄冰。”
“这话挺矫情的。”她顿了下,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半带轻笑道解释,“你问我光说没用啊。”
“你看你现在握着它,就很勇敢对吧?”
“是这个道理吧?”
她用疑问的句式反问他。
他蓦然擡眸,漆黑幽深的眼底,一滩墨更加浓稠了。
季来之见过不少撩人招数,入了社会之後更加直白裸。露的也有。或许为了皮相,又或许是为了他那点家势,很多时候不屑于去应付。
她眼里根本藏不住那些小心思,很直白,不加掩饰,可还是中了她的招。
是这个道理,为什麽呢?
郁圆对着他回笑。
如果问她为什麽要做这麽多不明所以的事情,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没道理,她也不想非得找个目的去定义。
看见他第一面,很不合时宜的让她再次想起那个女人。她小时候经常会想,如果邱月怡没有生下她,那她是不是不会那麽早离开人世。
可惜没有如果。
可季来之毕竟不是邱月怡,对他好也弥补不了自己的愧疚。如果能给他留下一份有意思的回忆也不错,至少她是这麽想的。
提出恋爱是她私心,长相太合心意,想谈。人在失意的时候攻防线总是格外的低,很难不看出她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
郁圆追人就是这样,打直球,当然也要先判断有几分把握,没把握的事情她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