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丽话不多,但也期盼地看着阮岘。
阮岘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过试用期,再等等吧。”
谢欣大呼可惜,还要说什麽,电梯到了,三个人一起上去,出了电梯,恰好遇到前来溜达的汤帅。
汤帅看到何丽丽,眼睛直了,黄了吧唧的脸蛋子上立刻打翻了胭脂,羞涩得像是变了个人。
阮岘怕他要对人家小姑娘说些出格的话,朝他打招呼,“啊,小帅,来来来,有事找你。”
谢欣哈哈大笑,“小帅?哈哈哈,巧了巧了,我旁边的是我们班的小美。”
阮岘不懂梗,莫名其妙地看向何丽丽,何丽丽锤了谢欣一拳,扯着人慌张地跑回油画一班。
汤帅懊恼,“错失良机啊,应该搭话的!”
危机解除,阮岘爬上顶楼去帮左岸打扫卫生。
左岸昨天直接把家门钥匙给他,阮岘打开房门就明白,不是左老板大气,而是家徒四壁。
原以为老板的住处会极尽奢华,结果跟他那间员工宿舍相差无几,甚至还不如员工宿舍,连张沙发都没有,跟进来的汤帅见怪不怪,直接席地而坐,拿起手柄打游戏。
阮岘从没做过家务活,头绪不多,选择先进卧室叠被子。勉强叠好,找来吸尘器,对着墙角和地面一顿乱吸。
“阮哥,你昨天不是问我辅导班贵不贵吗,我问我妈了。”
“什麽?”阮岘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关掉吸尘器,“你刚才说辅导班吗?”
“对啊。”汤帅丢掉手柄,往地上一躺,“一对一,一节课五百,五人小班,一人二百。”
阮岘目前的课时费只有一百块,如果他选择报辅导班,哪怕是小班,每天最少要排三节课,才能同时保障学习和生活。
于是午饭时,阮岘找到左岸,要求加课时。
左岸吐出一串烟圈儿,“下周再说,才来两天就给你加课时,别的老师不高兴。”
这是阮岘没想过的,人际关系是他的短板,既然左岸这样说,那就有他的道理。
但是他需要钱,一刻也等不得。
他偷偷问:“我是兼职老师,在没课的时候找其他兼职,是不是不算违反合同?”
“道理是这样的。”左岸灭掉烟蒂,稀奇地问,“你哥可是霍诤行,你真有这麽缺钱?”
“他是他,我是我。”阮岘被自己的没良心惊了一瞬,随即厚着脸皮说,“我不用他的钱。”
左岸起立鼓掌,“行,愿意找就找吧,只是别累着,你没社保,生病花钱可没地儿报销。”
阮岘谢过左老板,收拾一套素描用具,背起画板,按照导航步行半个多小时,总算来到曾经赚过第一桶金的夜市。
面前是一片文化广场,划分为不同区域,阮岘凭借记忆找到一间糖水铺子。
“是你?!”年轻的姑娘把糖水递给客人,招呼阮岘过来,“快一年没见你了,大画家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阮岘抚着画板,笑出一对酒窝,“我来谢谢您,去年的荔枝糖水很好喝。”
姑娘噗嗤一笑,“别您了,咱俩应该没差多少岁,我叫宁珍珠,交个朋友吧。”
阮岘轻轻握住她伸出来的手指,不太熟练地自我介绍,“我叫阮岘,你好,宁珍珠。”
因为不够熟练而显得太过板正,宁珍珠说他有趣,“再请你一杯荔枝糖水,希望你能常来光顾。”
阮岘还没开工资,又实在嘴馋这杯糖水,只好红着脸接受了,“等我赚到钱,请你吃饭。”
好嘛,钱没到手,已经欠两个人的饭了。
和宁珍珠告别,阮岘趁天还早,迅速占领位于入口的一处好地盘。
他坐在地上,盘着腿,怀抱画板,边描摹不远处的高楼,边安安静静地等待夜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