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霍诤行叹出一口气,颓败地撑住太阳穴,脸上流露出令问天备受惊吓的三分憔悴三分脆弱四分悔恨,“你之前‘被分手’,都是怎麽力挽狂澜的,教教我吧。”
晚饭时间,阮岘打算去楼下食堂简单解决,刚准备开门,门就被敲响了。
霍诤行仿佛他雇的厨子,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来了。本以为他不会过来,毕竟上午才见过面,阮岘有些无奈地让开路,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身影说:“你来的太频繁了,显得我搬出来很没有意义。”
充耳不闻的霍诤行已经开始淘米了,“所以你是烦我了吗?”
这话说的……阮岘无言以对,烦不烦的,他心里清楚,但不能说出来,不然这人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
“熬粥太麻烦了,我去食堂打两份上来。”阮岘说,霍诤行停止淘米,开始洗胡萝卜,“那我先炒菜。”
阮岘披上外套,坐电梯去食堂,中途有几位同事上电梯,关心他的身体。
“好多了,不过还得休息几天。”
同事们说休息是应该的,李老师提醒他:“记得跟院长请假,快暑期了,课排得满,你不说,他万一给你排上了呢。”
阮岘哦了声,点点头,“谢谢李哥。”
别人成群结队地坐在食堂里吃饭,阮岘打包两份粥往外走。
何丽丽和谢欣牵着手向他迎面走来,双方打过招呼,何丽丽热情地打开精致的小饭盒,“阮老师,这是我家新来的阿姨做的泡芙,您尝尝。”
阮岘肚子饿,也就没拒绝,泡芙入口绵软,奶油蓬松香甜,“很好吃,阿姨手艺真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刘阿姨的手艺和丽丽妈妈不相上下。”谢欣捏起一颗泡芙扔进嘴里,囫囵地说,“以为她只是个普通老太太,没想到还会做甜品呢。”
阮岘眉心一跳,“刘阿姨?”
何丽丽点点头,“她之前在画室做保洁,不知道为什麽被辞退了,正好我家里找新的阿姨,我就向我妈妈推荐了她。”
阮岘提着粥的手狠狠一攥,“你都不知道她是好人坏人,就敢把人往家里领?”
他从没这麽严厉过,一向和学生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何丽丽和谢欣都被吓到了,互相看了看,不敢说话。
“抱歉,我太着急了。”阮岘缓下语气,“丽丽,把你母亲的联系方式给我,我需要和她沟通一下。”
何丽丽忙报上母亲的手机号,阮岘记下,顺着步行梯走到楼梯间,给何丽丽的母亲打过电话去。
五分钟後,他提着粥上楼,宿舍门开着,霍诤行正在穿鞋。
“你去哪儿?”虽然解决了何家的危机,阮岘的心情却被破坏了,见霍诤行要走,语气不善。
霍诤行穿鞋的动作一顿,脱掉才穿上的皮鞋,换上拖鞋,接过他手里的粥,“我能去哪儿,你十分钟不回来,我担心。”
阮岘推着他进去,不言语,坐到沙发上,垂着头。
霍诤行将粥放到茶几上,坐到他身边,强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阮岘被他弄得气也生不起来,霍诤行捏着他的手臂,低声问:“怎麽下楼买个粥还买出委屈了?”
阮岘索性放松地靠进他怀里,揪着他衬衫上的扣子,“霍诤行,假如一个人做错了事,但是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应该既往不咎吗?”
霍诤行变了脸色,如同被刺中软肋。
阮岘反应过来,“我不是指你。”
霍诤行抱紧他,额头在他侧劲蹭了蹭,如同一只被惊吓到的大猫。
阮岘只好抚摸他的後背,也不问了,先给他顺毛是紧要的。
静静地抱了片刻,粥都要凉了,阮岘想说先吃饭,霍诤行却拉住他,丧着脸,双眼里涌动着不安和恳切。
“阮岘,你有心事,跟我说说好吗?”
阮岘从没见过他这副表情,天灵盖麻了一瞬,脑子里冒出最近看到过的一个新词——猛男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