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有记忆起,谢迢迢就已经在他奶奶身边陪老人家生活,成年之後更是照顾起了老人的生活起居。
他被奶奶接到过乡下一段时间,那时谢迢迢对晏边也很好,和亲姐姐没什麽区别。
“迢迢姐早。”
晏边轻轻挥手向忙碌的店长姐姐打了个招呼,得到了谢迢迢百忙之中的一个微笑。
温继舒在晏边身後一步,他偏头瞟了眼对方,用气音说,“小温同学,和姐姐打个招呼。”
“又不是我姐姐。”温继舒声音很小,但脾气很臭。
“不可以这麽没有礼貌。”晏边眼神看上去十分严肃,义正言辞。
温继舒心道这人又开始演起来了,懒得搭理他。
晏边给自己在学校的定位是温和开朗的阳光男大,温继舒当初听到的时候差点没被他雷个外焦里嫩。
这人和开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属有的时候戏多。
精神饱满状态的晏边喜欢给自己立个嘴碎阳光的人设。
精神状态稍微饱满的晏边喜欢给自己立个温和邻家哥哥的人设。
只有晏导累到没功夫给自己排戏的时候,才显得稍微正常一些。
温继舒一天下来可以像集卡游戏一样收获这人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但凡接受能力差一点,都得被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给折腾死。
“阿边还带了朋友来啊。”谢迢迢系了个机器猫的围裙,早上干了不少的活,身上到处都是灰尘,围裙起到的作用基本上等于没有。
“嗯,最好的朋友,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晏边朝她眨了下眼睛。
谢迢迢瞬间接收到信号,稍微回想了一下,站在店门口的台阶上俯身问:“哦!是小温吗?”
对方是晏边的姐姐,就算温继舒在晏边面前再怎麽脾气臭,也不可能对着姐姐没有礼貌。
“姐姐好。”他只是喜欢和晏边对着干,不是超雄。
“哎呀,两个小帅哥今天来帮我,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谢迢迢的演技和晏边相比不逞多让,故作惊叹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温继舒扭头看了一眼晏边,大概明白这人是从哪儿学的了。
晏边接收到视线,无辜地抿了下嘴唇。
谢迢迢看着这俩小夥子穿的衣服,若有所思,开口道:“可是你们这样方便干活吗?要不在我这儿挑个围裙?”
温继舒沉默。
我们少爷不太想穿那种东西。
晏边倒是很感兴趣,踏上台阶走过去,用手指了一下谢迢迢身上的机器猫围裙,问她:“除了这个还有什麽别的花色吗?”
“有啊,喜羊羊的喜欢吗?”谢迢迢说着就往里走,搬出了一个大箱子,“不喜欢的话我这还有别的,你们挑完了再来帮忙。”
“好,我自己看看。”晏边在箱子里东翻西找,兴致尤其地高,那些正经花色他都不满意,在那儿挑了半天。
温继舒对晏边的审美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又不想自己的身上出现一些可怕的丑玩意,连忙上前陪他一起挑。
可惜,晚了。
晏边拿出了两条呆头呆脑的小狗围裙,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有点兴奋:“看,一对。”
温继舒:“……”
OKfine。
于是,两个盘靓条顺的大帅哥一人系着一条呆头呆脑的小狗围裙给谢迢迢搬花束和花盆,在她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主动帮她用扫帚打扫天花板那一块儿的卫生。
晏导正经干活的时候就没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戏了,说话简短干脆,脸上那神经兮兮的笑也收得干干净净。
温继舒不明白,一个明明不喜欢笑也不喜欢外出交际的人,为什麽总是要给自己立社交人设,还成天笑得那麽假。
他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私底下最正常的那个晏边。
不知不觉间,天空逐渐漫上了阴云,J市的天气预报毫无用处,晏边出门前带的伞派上了用场。
这人习惯了未雨绸缪,身上总是会备一些可能会用上的小东西。
和晏边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不舒服。
“迢迢姐,你带伞了吗?”
雨势渐渐变大,谢迢迢今天只是来花店打扫布置,还没有新开张,她给男朋友打电话希望对方过来一趟,但他现在还有工作要忙,可能要等很久才会过来。
晏边原本打算撑伞带温继舒回学校,转头看到谢迢迢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又开口问她。
谢迢迢摇了摇头。
晏边立刻拉着温继舒回去,收好伞递给谢迢迢,没有发现一旁温继舒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那给你吧。”
“给我?”
“嗯,我和他可以等一会儿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