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好看的,维得里克和莱莫斯却舍不得移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宿舍大楼,像是要透过层层建筑,找寻着熟悉的身影。
好半晌,维得里克撑着发涩的眼睛,握紧手里的东西,对着莱莫斯言:“斯斯,我可能参加不了你的婚礼了。”
直觉告诉莱莫斯事情不妙,下意识地担忧开口:“你要去哪?”
他没有回答,眼神转向天空,望着遥远的那片星系,像是无声地在给莱莫斯答案。
他要去见一个不应该再见的虫(划掉)人。
莱莫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匪夷所思。
维得里克的行为,在虫族是不被允许的。
没有虫会认为,雄虫应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雌虫做到那个份上,离开故土,远走他乡。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拉住他的手,莱莫斯想要制止的心,在看到维得里克眼神的那刻截然而止。
星辰不会因为白天黑夜的变化而不存于世,它们始终高悬于苍穹之上,昼夜不息,而相爱的情丝,也不会由于身份距离的阻隔而挥散于时间。
在维得里克走後,莱莫斯仍久久驻足在军校门口,像是脚突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与踩着的土地紧紧相连,连带着焦灼的视线,黏在里面。
他,还好吗?
猛地一阵震痛传来,往後不受控制地趔趄,莱莫斯狼狈地捂住胸口,稳住身形,撩起的眼睛里灰扑扑,像是冬天枯败的绿草,没有一点生的迹象。
不知怎地,他的心,仿佛像筛子一样,在漏风。
痛感持续到晚上,莱莫斯强忍着痛,艰难使唤着颤栗的手指翻到置顶,打开久违的对话框,点下通话。
“嘟嘟嘟……”
“叩叩叩……”门直接被大力扭开,在床脚因疼痛直冒冷汗的莱莫斯蜷缩着,被不耐烦地暴力拉起。
“过来。”
柔光没有半点激起他的怜惜,德罗西特沉着脸,墨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暴虐。
从始至终的下命令口吻,像是他面前的只是一个能够轻易捏死的宠物。
“奥斯顿被打伤了,现在昏迷不醒,这是个好时机……”
面前开开合合的嘴在来莫斯眼里渐渐模糊起来,很多个虫影在他面前晃,脑袋里像有根针刺在里面,思绪稍微一动,意识就湮灭过他的全部的神经,剧烈地绝望。
过于窒息,突破承受能力的感受,超越了痛感,令他横生出一股力量,突如其来地狠狠抓住对方的手腕,莱莫斯意志模糊,近乎哽咽地乞求:
“你说打伤奥斯顿的军雌…叫什麽?”
“里面的军雌,是谁啊?”回忆着方才进去见到的画面,说话的雌虫不禁喉咙一紧,画面里的恐怖依旧历历在目。
“听说是个个上尉,刚从军两年,大好年华。”可惜地摇着头,搭话的虫神色莫辨。
陌生亚雌眼神流露出悲伤的神色,面露警告,推搡着同僚快走,“别看了,就算是上尉又怎样,得罪了他们,谁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