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默契思考不语。窗外的夜风悄然渗入,轻轻翻动着路今安手中的本子。纸页沙沙作响,最终停在那页还残留着撕痕的地方。没人知道,钱素娥曾在何时用颤抖的笔触,写下那封遗书。
“我知道了!”路今安惊呼:“现金!对,就是现金,就好像是我之前和那些毒贩交易一样,现金就不会被发现。”
馀炘闻言,迅速弯腰用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袋,把两个本子都包好,一边吩咐:“你先打电话给谭支队,跟她说明这个情况,然後再通知痕检部,重新来勘察一次现场。”
路今安点头,二人分工明确,房内一站一蹲。
。
窗外繁星点点,映照在江桥市深夜的街道,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开着车灯刺破黑暗,徐徐驶入江桥市局停车场——
车刚停稳,路今安便推门而下,步履匆匆地朝痕检部走去,刚走几步,立刻转身一边後退一边对馀炘说道:“馀炘,你先去陪你姐,我去找周豪看看能不能提取指纹!”
“好,你小心看路,”馀炘担忧道,“别这样倒退走。。。。”
话音尚未落地,只听“哐当”一声!
一辆绿色踏板摩托车被路今安撞倒在地,钥匙下方箱子里的东西哗啦啦撒落在地。馀炘慌张上前:“没事吧?撞到哪里了吗?”
“卧槽,这谁的破摩托车,不停在车位,怎麽乱停啊!”路今安烦躁地扫视着地上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刚想再骂几句,忽而瞳孔一缩,蹲了下来。
馀炘见他蹲下,心头一紧:“伤到腿了?”
“不,”路今安嗓音低沉,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的一个男人的工作牌,以及掉落在证件上的一只灰色小鸭子。
馀炘好奇地问:“怎麽了?”
路今安没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身,把手伸进馀炘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一边拿出纸巾一边说:“这个小灰鸭子,我也有。”
“陈婷给你的?”馀炘还是没理解什麽意思,路今安确实很喜欢这些小手办,但有同款为什麽是这幅表情呢?
只见路今安用餐巾纸捏起那只灰色小鸭子和工作证,仔细端详後:“这个男人我见过照片。”
闻言,馀炘视线也盯着证件上那章白底证件照,只见上面男人一双倒三角的眼睛正视前方,他努力回想数秒:“是钱素娥的弟弟?”
“对,”路今安偏头对上馀炘的视线,认真道:“但是我记得沈浪浪说在审讯的时候,钱嘉翔表示今天才接到通知来市区的,可这款小鸭子,陈婷跟我说昨天就停止赠送了。”
馀炘瞳孔骤然放大,沉思片刻:“谨慎起见,还是要调查确定钱嘉翔所居住的地段,有没有这个奶茶店。”
“嗯。”路今安将灰色小鸭子小心翼翼地包好,起身。
二人身影须臾间便没入了夜色笼罩的市局之中。
。
与此同时,审讯室大门被呼地推开,沈浪浪立刻起身:“谭支队。”
谭虹擡手压了压示意坐下,随後在钱嘉翔的目光注视下坐在被拉开的椅子上,把手里的银行流水一丢:“你每个月工资并不高,甚至每个月还要拿工资还房贷,可是我们查了你的近几年的消费记录,倒是过得蛮潇洒的。”‘
密密麻麻好几页账单,正面朝上,不仅有抱团旅游还有前段时间刚买的最新款手机。
钱嘉翔还疑惑怎麽好端端被喊来二次审讯的恍惚中,蓦然又被人调取了如此详细的消费记录,脸上诧异之色瞬间消散,几乎是强行挤出一丝镇定:“警察同志,我消费高不代表我杀了我亲姐啊。”
沈浪浪坐在谭虹身侧,紧紧咬着後槽牙。他们也是前半小时才听闻路今安同步的最新消息,得知钱素娥竟还有如此让人心疼的一面。
可不管多气愤她‘吸血鬼’般的原生家庭;又或者是她那个毫无责任的老公。警方都不能因为人品去判断一个人的罪行。
翟涛咬定自己案发当晚在外面睡觉,而钱嘉翔在第一次被沈浪浪审讯时,就说明自己是接到警方通知才骑摩托车赶来的。虽然二人均无人证,但同理,也都没有铁证去证明他们在钱素娥死亡时出现在现场。
。
“钱素娥,你的亲姐。”谭虹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每个月都会给你一笔钱,是通过什麽方式给你的?”
听到这话,钱嘉翔刚装出的镇定顷刻间荡然无存。
谭虹手肘搭在审讯桌桌沿,不徐不慢地把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女士手表:“怎麽不回答呢?你以为不说话,我们就查不出来吗?”
钱嘉翔那双倒三角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两个警察:“你们没必要怀疑我,就像你们说的,我亲姐给我钱花,那麽我就更没必要杀她了,她死了,岂不是断了我的财路?反倒是翟涛那个人。。。”
“我们警方怎麽查案不需要你来指点,”谭虹厉声打断,“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
“现金,我姐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现金。”
“那这个月给了吗?”
“没有,所以我更加不可能杀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