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站在那儿,看到?祠堂门打开,那只手又伸向了食盒。不?出所料,它被金光隔在了食盒之外。
那只手还不?死心,又试了好几次,没一会儿就变得鲜血淋漓。
谢无?忧头一次从一只手上看出了无?助和迷茫。他看了眼四下无?人,大着胆子走到?祠堂前,用脚把食盒往里踢了踢。
那只手顿了下,接着,祠堂里传来了声音,像幼猫叫唤的声音一样,听起来很弱小:「谢谢。」
谢无?忧退到?一旁,探头往里看了看,瞥见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紧张和畏惧在里面翻滚,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有些惶恐,然?後长睫一垂,祠堂门被重重关上了。
银发血眸的美丽妖物。
谢无忧对祠堂里的无生如是评价。
叔父炼制出莲心针的那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谢无?忧穿好衣服,推开门,入眼白茫茫的一片,冷得人牙齿打颤。
一群僧人站在祠堂前,男人和主持在门口低声交谈着什麽,手里拿着一把剑。
叔父不?让谢无?忧靠近祠堂,命令他站得远一些,一个人走到?祠堂前,加入了前面两?人的对?话。
良久,男人推开祠堂门,叔父紧随其後,主持在最後。三人走进?祠堂,关上了门。
谢无?忧等得无?聊,捞起一大把雪搓雪球玩,想着宋妙仪很少看到?雪,知?道他有这麽多雪玩肯定羡慕不?已。
玩了会儿,他实在是冷得要命,丢掉还没成形的雪球又开始怀念起不?会下雪的家乡。
他在寺庙呆够了,一日三餐全是素的,看着就没胃口。
呆到?什麽时?候是个头啊?
谢无?忧等得不?耐烦,低头找到?丢掉的雪球,正要踩上一脚,突然?听到?祠堂传来凄厉的叫声。他一愣,看向祠堂,叫声转眼间?销声匿迹,里面的三个人急匆匆地离开祠堂。
男人的剑出了鞘,剑上带着血,顺着剑尖滴到?雪地上,红得夺目。
主持转动?念珠,低声念叨了几句,食指往门上一指,半扇门大的金印出现在门上,金光像是波纹一样从金印处荡开,将祠堂裹住,转瞬即逝。
三人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注视着紧闭的大门,关注里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无?生痛苦地喊道:「我……我还是没死。你不?是说可以杀死我吗?为什麽我还是没死?我的心丶我的心现在好疼……」
男人没有应答,听着无?生在屋里痛苦地呻吟。
「好疼……你到?底对?我做什麽了?为什麽没有杀死我?为什麽没有杀死我!」无?生把门拍得咣咣响,三人无?一人回?应他的质问,沉默地站在寒风里。
「你说话啊!不?是说好了可以了结我吗?你是不?是骗了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为什麽我的心这麽疼?说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麽!」
门上金印乍现,叫声更为凄厉,像是风穿过窄巷发出的声音那般尖锐。
门後面忽然?很安静。
有血流了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无?生又发出了声音,高声质问男人:「你是不?是骗了我是不?是?!你骗我!你骗我!」
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疼的,但质问很快被断断续续的呻吟取代,紧接着,里面再次没了声音。
谢无?忧站在远处听着,只觉得灵魂像是被间?隔不?久的凄惨叫声缠住,随里面的妖物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眼睁睁看着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叫声伴着僧人们的诵经?声,他感觉自己身?处炼狱,目睹恶鬼受刑。
那晚入睡,谢无?忧做了个有关十八地狱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