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汐含泪抱紧枕头,正欲开口讨饶,玄濯却停了下来。
「呜……烫……」
弦汐低低地呜咽。
腰肢被固定着动弹不得,她泣不成声,缩着肩膀将泪湿的脸埋进枕头,战栗不已。
……
好一会,终於停止。
听到背後沙哑而魇足的喟叹,弦汐也颤巍巍地松出口气。
她想动一动,却发现下半身几乎已没了知觉。
玄濯退出来,将她翻了个面,正脸朝上。
跪久了的膝盖一阵酸麻,根本伸不直腿,弦汐难受地哼唧一声,只好保持着双腿折起的姿势。
应该已经淤青了……
她吸吸鼻子,哭红的眼看向上方罪魁祸首。
玄濯额角微湿,脸上亦有一丝红晕,他单手将碎发撸到脑後,彻底袒露出的五官愈发立体,颈间戴着一条不长不短的银白项炼,长度仅到锁骨偏下一点,尾端坠着个黑龙缠日的黑金小像,十分精巧。
不知是近来新得的,还是一直压在衣服下,不现於人前。
与弦汐一样,玄濯亦是赤身裸体,精壮完美的身材毫不避讳地展现在弦汐面前。
健硕的臂膀肌肉偾张,线条如山峦般连绵起伏,沟壑纵横,肤色又极白,宛若精心雕刻出的大理石雕像;长发恣意披散着,似浓墨泼洒於宣纸。
但这饱含力量与美感的画面,却遍布狰狞可怖的疤痕。
弦汐看愣了神,忘了要质问他为何对自己做这种事,脸色有点发白:「师兄,你受伤了。」
声音低弱得快要听不清。
玄濯顺着她视线瞧了一眼,「旧伤。」
弦汐蹙着眉尖:「为何会留疤?」
玄濯的自愈能力合该比她好千百倍才是,怎麽会留下伤疤。
泄过一次火的玄濯颇有耐心:「我也不是什麽伤都能完全愈合,一些格外严重的或者特殊伤势,如果没及时医治照样会有痕迹。」
说完,他捞起弦汐一条细长的腿扛在臂弯,准备看着她的脸再来一次。
「唔……」
弦汐艰难喘息着,伸手抚上那条从左肩划到右肋的丶最严重的疤痕,释放灵力。
玄濯倒没阻止,毕竟弦汐对他来说压根造不成分毫威胁,他一边动作一边好笑地问:「做什麽呢?」
弦汐断断续续道:「我想,替你治疗……」
玄濯挑了挑眉,也没说什麽打击她的话,只将她的手摁到枕边,随口道:「用不着。」
弦汐难过地看着他。
「怎麽这个表情?」玄濯虽是解释,语气却不乏轻蔑:「不是不让你治,你又治不好,白费力气干嘛。」
「……」弦汐被他撞得闷哼,抿了抿唇,低声道:「不是……因为这个。」
「嗯?」
「我只是,看到你受伤,觉得难受。」
「……」
玄濯停下动作。
沉默少顷,捏起她的脸,平静地问:「弦汐,你真的喜欢我?」
这是玄濯第二次正经叫她。
弦汐心尖颤了颤,认真点头:「嗯,喜欢。」
「理由。」
「理由……?」
玄濯居高临下,不屑地笑:「你喜欢我什麽?相貌,地位,权势,还是其他的?说来听听。」
玄濯被人追着捧着活了六百多年,什麽喜欢爱的早就听腻味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压根就没在乎过。
在他看来,弦汐与旁人没什麽不同。
除了她挺让他想睡的。
不过,玄濯多少有点好奇这小傻子会说出什麽喜欢他的理由,她看起来也不像有何外在追求的样子。
他神情里的轻藐太过明显,清晰印在弦汐眼中。
跳动的心忽而沉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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