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演员都在被席卷进更沉静的状态里。
康杜的角色类似乐团指挥家,以前所未有的轻盈状态掌控全局,引渡左右。
没有人会因?为康杜或者编剧的注解跳戏。
只要?纪惗或者邓惑开口念台词,他们就会被强制进入情境里,一呼一吸都随之牵动?。
韩新河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们为什麽会是夫妻。
相知与共,携力同进。
他发觉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追到她。
会议室里,邓惑在用湿巾擦咖啡壶上的茶渍。
「来了?」纪惗打?招呼道:「我?们开始吧。」
三把椅子?相对而放,他们相继坐下,如?剧情般组成?三角关系。
明天要?拍的戏是又一局修罗场。
女主重生後被高?僧点化,离开感因?寺时信手浇水,无意将枯死三百馀年?的雪莲再度救活。
高?僧将东域雪莲以缘相赠,男一男二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用最快速度赶向国师府,等她捧花归来。
男一身为国师,一直想救活皇帝最疼爱的三公主。
公主五岁时坠马昏迷,现在十五岁仍是病梦榻中,无法清醒。
男二身为将军,少年?起便征战沙场,很少侍奉父母左右。
他的母亲罹患急病,眼看着?即将绝於人世。
新欢旧爱同时恳求的场面,原着里十分刺激。
按理说,前夫哥该被完全压制,乍看已经全无优势。
但国师与女主的关系才刚刚开始,他还在唤她清欢的时候,前夫已经能喊一声薜荔。
她和裴熙云是十年?的血肉相缠,何况还又诞下两个孩子?,旧情处处牵绊着?人,不肯放手。
纪惗道:「我?们先来一遍。」
邓惑凝神开始,韩新河紧随其後。
三人把这段演完,都觉得平淡一般。
「情绪不对,」纪惗思索起来:「你演这一段的时候,内心是什麽感觉?」
韩新河说:「警戒,不安,但又更想得到她,想宣告所有权。」
纪惗看向邓惑:「你呢?」
邓惑:「……我本人会觉得有点无语,角色会局促不安。」
「等一下,」她有点开窍:「其实元清欢是个很果决的人,重生以後很多事?都看得很开。」
「这盆花救谁都可?以,女主反而处在一个隔岸观火的状态,要?看这两个男人的状态?」
韩新河皱眉道:「隔岸观火?」
「她不是已经嫁给?国师了吗,为什麽还会在这种时候旁观?」
「她嫁给?他是一时情急,不想再与前夫有任何纠缠。」邓惑正色道:「元清欢对国师只有十几岁的一面之缘,其实不知道他本性如?何,还在谨慎地接触。」
「所以两个男人对她都很谨慎,」纪惗思忖道:「男二一方面急切地要?救回?母亲,一方面又发觉他们两人并非情深意切,有意要?挑拨嫌隙。」
他们重新二度排练。
然後是第三遍。
纪惗经验最深,就此熟稔地带戏讲情绪,在初具雏形以後进一步安排三人的交叉走位。
邓惑全神贯注地予以配合,让哭时一秒就能噙满热泪,控制精妙地不让泪珠坠下来。
「韩新河,你这里还可?以演得更深,」他叮嘱道:「你对清欢的感情是隐忍积蓄多年?,所以哪怕想要?表露,也?要?艰涩地收着?演。」
韩新河认真提问:「这里演爆发不好吗?」
「把爆发情绪留给?後面的大剧情,醉酒表白那一场。」
纪惗翻开剧本,对每个人每场戏的文本位置都了如?指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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