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酱,我想妈咪了。”
“我又不是你妈咪啊。”
“就这样离开了吗?银酱,你说我们还能和芳江先生见面吗?”
“谁知道呢。”
*
啓动了装置的芳江并没有回到时之政府,胸口的窟窿透着浓烈的灼烧感,似乎这是一个开口,一根粗重的绳子这处开口穿过,拴着他的身体重重地拉扯着。
芳江咬着牙没让自己失去意识,但是胸口溢出的血液让他浑身发冷,渐渐失去温度。
有什麽东西,在伤口里流动……这是芳江最後的意识。
更久远的过去,这时候天人还没有来到江户,皇权依旧高高在上,庶民依旧如野狗一般。
芳江是被溪流的水冲醒的,他的血液顺着石滩上细小的溪流缓缓向下,流入远处,他捂着胸口,扯着身体远离溪流,远远看去,整个石滩上都是他红色的血液。
芳江站起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处理伤口,他身上只有让新八买来的止痛片,他嚼了一片,苦涩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喉管,几乎要让他吐出来。
芳江解开衣服,黑色的外衣已经被血浸透了,似乎稍微用力就能拧出血珠来。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有这麽多的血啊。
芳江看着自己的伤口,原本鲜红的窟窿萦绕上了黑色的气息,他研究了这麽久术法符咒,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不是诅咒,却是一股比诅咒还要阴毒的能量,看样子就是这股能量让自己地回去的计划失败的吧。
山姥切已经回去了,梅泽不知道有没有事,本丸的大家肯定还在等,如果他回去太晚,指不定会发生什麽。
虽然他看不惯时之政府,但是时之政府还是他亲自来处理比较好,一旦其他人下手很可能被时之政府的老橘子针对。
芳江先简单处理好伤口,然後打开莲目交给他的布袋,寻找自己放在里面的符咒。
以前他在外面的时候时常会寄信回去,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能不能寄信,总之先试一试吧。
简陋的环境下芳江只能用周边的草木汁液和符纸写信,然後尽快地送出去。
看着消失在空气里的信件,他松了口气,带着身上的刀打算先走出这处深山老林。
周围的草木格外茂盛,看起来人迹罕至,芳江的动作并不算快,就算是不老不死,身上的伤口对他来说负担也太重了。
直到他看到远处的炊烟,芳江才松下一口气,但仔细想想,他身上的小判不是被银时坑走了就是送给神乐和新八了,他身上现在最值钱的可能就是这两把刀了。
芳江把刀藏在背上,用斗篷盖好,摘了一根棍子,撑着自己慢慢前进。
隔很远,就有村民看到了芳江,看着他惨兮兮的样子,远远就迎了上来。
“您没事吧?”也许是看出的穿着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村民对他的态度也很恭敬。
“抱歉,我在山里被野兽追赶,不小心摔倒了,能否让我歇歇脚。”
“当然可以。”
暂时收留芳江的农户家正是这里的村长家,年长的老伯是村子里主事的,阿婆给芳江端了水来,让他解解渴。
芳江长得端正俊俏,笑起来让人觉得面善,特别是病弱是脸上还带着苍白,阿婆端来了红薯和糙米,农户家能有这些东西已经算不错的了啊,芳江道了声谢,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
芳江摸着怀里不多的物件,发现莲目当初拿来装符纸的布袋所用的布料很不错。
将布袋拿了出来,交给了老阿婆,询问她和旁边坐着的老伯可否在这里借住几晚,他们接过布袋看了看,悄悄商量了几句,便腾出来一间屋子给他睡,顺便换了被褥。
芳江进入房间坐下,摸着自己的伤口,总觉得止痛片没什麽效果,身体上的疼痛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煎熬,血液流失过多让他四肢冰冷,思维变得迟钝,抱着刀剑的他迫切地想回去……
芳江睡着了,这户人家的两个儿子也回来了,身上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眼中还带着迟疑和惊恐。
阿婆迎上去,看着两个儿子,担忧地问道:“怎麽样?”
“那就是个妖怪,根本杀不死……”
“无论是用火烧还是砍成碎块都没办法杀死他,那是个妖怪!”
“嘘,小点声,屋子里有客人,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村子里有怪物,肯定都会跑得远远的。”坐在一边的老伯提醒道。
“客人?”
阿婆和老伯解释了芳江来的原因,顺便把那件布袋交到儿子手里,让他明天出门问问能卖多少钱。
两个儿子也没再问什麽,只是心事重重地接过布袋,神色有些萎靡。
第二天阿婆给芳江准备了些更好的饭菜,看样子应该是去问了布袋的价钱,芳江受之无愧,自然先安安生生地养伤。
不过,他现在的情况和之前一样,伤口不再流血,但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伤口的黑气甚至在蔓延,而他整个人的状态也不太对,不管是睡着还是清醒,眼前时常会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穿着不同的衣服,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然後说:
“来找我啊,芳—江——”
“少爷?少爷?您怎麽了?”阿婆轻轻叫着芳江,看着他望向远处呆滞的双眼,有些担忧。
芳江回过神,扶着自己的额头,嘴唇惨白。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