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不过是犟了几句嘴,就被从昨晚关禁闭到现在,肯定已经饥肠辘辘,说不定对他的恨意又加深了。
这怎么办呢,要不道歉吧,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什么破娱乐圈,总不可能每次有人骂他儿子,他就雇水军去同人吵架吧,这像话吗?
森爸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最终停在了角落的雕塑前。
“我给你们买了一只……炸鸡。”森爸对着雕塑,冷言冷语道,“不想吃就拿出去喂狗。”
等练习完毕,森爸加快了步伐,来到了儿子们的房间门口。
他先让守着的两个佣人离开,两个佣人想要阻拦,但森爸已经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隔音墙背后,激烈欢快的摇滚乐迫不及待蹦出来,房间里一共五个大男生,正在狂喜中分食一大盘炸鸡,满屋都是垃圾食品的香味儿。
而他的小儿子,正拿着爸爸当喜剧演员时的黑历史照片,给他的同伴们一起欣赏,大儿子戴着一顶假发,哐当哐当地抱着吉他狂扫。
门开的瞬间所有人像突然跳了闸,表情定格,森爸的脸色阴沉可怖,身后仿佛有乌云笼罩。
“刘一皓!刘一然!”他怒吼,这一声爆发力十足,脖颈上青筋暴突。
森皓和森然吓得赶紧立正站好,另外三个也被吓半死,慌忙中跟着站了一排,其中时熠还拿着一小块没来及吃的上校鸡块。
这种气场上的威慑力很难用语言形容,就好像暴风雨降临之前,整片天都快要压下来了。
但出于礼貌,时熠还是很主动地开口,并露出见长辈时的礼貌笑容:“叔叔好。”
对方用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叔叔对不起。”时熠赶紧重新把头垂下了。
如果不是森妈在这时候出现,气氛恐怕要一直僵持下去。
她快步走过来,将房间音乐音量调低,抓过丈夫:“在干什么呢,别把孩子们都吓坏,我皓皓然然怕打雷都是因为你。”
可能是妈妈在场,森皓和森然稍微淡定了一些,在隐隐哆嗦中牵住了对方的手,森皓抢先道:“爸,他们是我放进来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其他人赶紧点了一下头。
“爸,能让我们演唱会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吗。”森然说,“我们一起花了很多心思准备,我想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时熠的心顿时停跳了一拍,人慢慢垂下眼眸。
“就到八月二十七号,从下学期开始,我们就专心搞学业了。”森皓快速出言保证道。
“爸爸,”森妈晃了晃森爸的手臂,“就给孩子们两个月时间吧。”
森爸沉默不语,只深深地皱着眉。
“拜托了,叔叔。”钟文铎也开口道,“我们需要皓皓和然然,他们不能不在。”
如果森皓森然不在,Crush真的就要解散了。
“行,那就到演唱会结束。”森爸说。
森皓和森然一同笑起来,将彼此的手抓得更紧,然后抱住了还在愣神的时熠。
……
距离演唱会还有六十天。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有森妈资助,森皓和森然还特地请大家去游乐园包场玩,将鬼屋和过山车玩了个遍,才回到北京的练习室里。
日子像是和以往没差,大家每天加班加点地练习,重复抠每一个细节。
七月快结束的时候,演唱会的门票开始发售,这是Crush出道以来的第一个演唱会,非常有意义,又是在暑假的休息日,门票卖得非常好。
而进入八月,大家还亲自去看场地、看演出服,确认现场的各种设施设备,所有人都希望一切万无一失,尽善尽美。
只有时熠心里边装载着巨大的不安,这种不安一直盘踞在他的心头。
墙上的时间表飞速翻页,距离他们期待的日子越来越近,但时熠经常会害怕,担心他们分别的日子也会越来越近。
他没将这种担忧说出口,在排练过程中也藏得严严实实,但陆景明还是看出来了。
演唱会的前一晚,陆景明给紧张得仿佛要彻夜难眠的时熠掖被子,跟他说:“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想办法,别太焦躁。”